程晴遠拍拍陳新安的肩膀,“親愛的,你就是愛操心,喜歡替別人著想。現在這個科技發達,互聯網發達的年代,誰都不是傻子。”
“好吧。可能是我想多了。”陳新安也覺得自己職業病比較重,怕別人受到傷害。
“案子查得怎麼樣了?”程晴遠抬抬下巴,“是凶手嗎?”
陳新安知道程晴遠問的是五婆,搖搖頭,“不知道。從種種跡象看,不像。如果她沒有說謊,應該還有人看到沈寧寧拋屍了。”
說完,陳新安瞪了程晴遠一眼,“親,你是來調查的。不是來旅遊的。看看你……”陳新安都不想說話了,穿成這樣,旅遊也不行啊。說明從一開始,程晴遠就打著在背後撿她便宜的打算來的。
“趕緊換鞋陪我出去走走。”陳新安直接從程晴遠的行李箱裏掏出一對運動鞋,“換上。”
程晴遠吐吐舌頭,她的確帶了旅遊適用鞋,不過是看村裏的環境衛生太差,所以找借口不想出門而已。她以前去過不少屬於旅遊景區的農村,環境衛生做得都還好。不像木糖村,衛生真的太差了,各種牛糞雞屎隨處可見,各種走地雞在村裏到處跑,還有小狗、小孩的糞便等等。還有路邊村民挖的各種用來積蓄農作物肥料用的化糞池,走在路上就能聞到各種刺鼻的味道。
還有村裏的小孩手裏拿著一個個小鞭炮,用力一擲就響的那種。人在路上走,突然被扔過來一個鞭炮,然後‘砰’的一聲響起,能把人給嚇死。
她本不是膽小的人,但這樣突然從腳邊響起‘砰’的一聲,那種踩破大氣球的感覺真的很嚇人。更讓程晴遠受不了的是,總會有一兩個小孩喜歡朝著她撲過來,一雙髒兮兮的小手印在她的衣服上,兩個黑糊糊的手印明晃晃。她還沒有來得及讓自己冷靜不計較,孩子的媽就撲了上來,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啊。這衣服好看,就是不耐髒。閨女,我給你洗洗。’說完就用手搓了搓,兩個黑手印就變成了灰撲撲的一片,“這布料應該不容易洗。”
麻蛋的。
程晴遠氣得想要罵人,她好幾萬塊的風衣就這樣的又皺又黑,卻沒有地方說理。因為人家說了‘是你這布料不好’。
程晴遠真不明白,明明她就冷著一張臉了,為什麼那些孩子和家長還是喜歡圍著她,撲向她?明明陳新安笑意盈盈的,那些孩子卻躲得遠遠的?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在農村很流行一句嚇唬小孩子的話‘再哭,警察叔叔就來抓人了’。城裏的孩子不怕警察,但在農村孩子的心裏,警察是能抓人,抓小哭包的。所以,隻要看到警察即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孩子也會立刻停止。”
她一身警服在村裏行走,那個孩子見到她不是遠遠的叫喚著跑開?誰敢黏上來。就算大人看到她也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說話,絕對不敢像對程晴遠那樣上手摸一把。
陳新安想起一個個穿著樸實的婦女蹲在地上摸程晴遠鑲了鑽的高跟鞋就想發笑。一個個很認真的問‘真的嗎?’‘很貴嗎?’‘摳一顆應該能買很多錢吧?’
“你鞋上的鑽沒少吧?”陳新安忍住笑,誰讓這貨穿了一雙這麼貴的鞋子出來?這不是擺明了讓別人來搶嗎?
“掉了。不過沒少。”有人不小心摳掉了,然後撿起來還給程晴遠。村裏的人雖然有些沒禮貌,感興趣的東西都喜歡上手摸一摸,但並不貪小便宜。
陳新安看了一眼程晴遠鞋上掉鑽的地方,很辛苦的忍著笑意。
程晴遠捏著手裏的鑽石,這樣小小的裝飾用的鑽石她是沒放在心上,要是平時隨後就扔給別人了。但因為在場的女人好幾個,不患寡而患不均,所以幹脆就帶回來了。
“如果凶手不是沈寧寧,不是村長老婆,還會是誰?洪靜怡?畢竟她也在現場。如果在村長老婆離開後,洪靜怡再砸村長一鋤頭,好像時間和操作上也說得過去。”這個案子最麻煩的就是誰都沒有具體的時間線,都隻有一個很模糊籠統的‘晚上’。
一個晚上這麼長,具體什麼時間?沒有人能說的清楚。
如果林富記得具體的時間,他們或許還能從中分析出洪靜怡是不是凶手。但這些人沒有一個人記得具體時間的,都感覺是‘深夜’。
麻蛋的。
“村長老婆的話幾乎可以證實沈寧寧不是凶手。”作為沈寧寧的代理律師,程晴遠要做的就是幫沈寧寧排除嫌疑。至於別人?那是陳新安的工作。
陳新安搖搖頭,“洪靜怡有可能,沈寧寧也有可能。如果她在五婆離開後再回過頭來砸村長一鋤頭呢?還有五婆也不是完全排除嫌疑。除了這三人,也有可能是別人。”
陳新安揉揉眉頭,“哎。”明明就是看起來很簡單的案子,卻錯綜複雜,調查起來困難重重。
程晴遠踢踢陳新安,“你什麼時候去看陳叔?”
“過兩天。希望過兩天能有個結果。”陳新安也想爸爸了,但她想把工作做好後再去青山鎮陪爸爸住幾天。按照現在的情況看,爸爸可能還需要留在青山鎮一段時間。
青山鎮作為兩省三縣的‘三不管’地,有不少的灰色地帶。製毒,拐賣等不少的黑色產業在這裏蓬勃發展。去年打擊了一個龐大的人販子關係網,但不過是冰山一角。至於深山野林裏的製毒加工廠就更是無從調查,更不要說從青山鎮經過的毒販子更是滑不溜秋的,連尾巴都抓不住。
“我們走吧。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麼線索。”陳新安把程晴遠扯起來,讓小張去做飯。
換了鞋的程晴遠跟著程新安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