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李二溫暖如春的小店裏,我們三個和樂融融的推杯換盞。
待吃得飽了,李二拿進來一包糖花生給我說:“不想小哥原來是如此美貌的小娘子,小人真是眼拙。”
青棋說:“妹妹一向埋汰兒,今日若不是我回來,還不知是如何的蠢樣兒呢。”
李二笑笑說:“大娘子也很是英氣。”
林衝說:“聽她們胡說呢。她們都是我的師妹。”
李二說:“教頭真是好福氣,有兩位這麼好看的師妹。”
林衝想是高興喝得有點多,拉著李二說:“你沒見過我娘子,我娘子才長得好看呢。”
青棋說:“師兄,你喝醉了。”
林衝說:“是啊!師妹你說我娘子一切安好,在家等著我回去。帝姬安排下人護著我娘子的周全呢。我林衝感激不盡,以前誤會帝姬了,帝姬不與我計較啊!”
李二疑惑地看著我和青棋,又看看林衝。
青棋搖搖頭說:“小二哥,我師兄這陣子鬱結的很,這一喝醉就亂說話。小師妹叫弟已,取個禪名好養活。”
李二笑著說:“我去給教頭煮碗醒酒湯來。”
青棋把碳盆撥旺,我看見林衝趴在桌子上不動,走過去心疼地摸著他的臉說:“好可憐。”
青棋說:“過來!”
我走到她身邊坐下。
青棋說:“你別哭了,一會兒妝花了。”
我說:“嗯。”
在店裏坐到傍晚,林衝揉揉頭睜開眼睛說:“這回居然醉了。”
青棋說:“師兄既然高興醉一醉也無妨。”
李二走進來,將門關上說:“教頭,兩位娘子,剛才小人聽得些話,不知該不該說與幾位知曉。”
林衝說:“說來聽聽。”
李二便說了一通話出來。
林衝立刻怒了,說:“那個白淨清秀的必是陸謙!”
青棋說:“小二哥你說東京來的有兩個人,那一個是何等模樣?”
李二說:“身材並不長大,紫棠色麵皮,右眼上一道疤痕,死氣沉沉地甚是嚇人。”
青棋掏出一把碎銀子遞過去說:“小二哥,這些話你就當沒說過。這些人你也休要再提。”
李二伶俐,接了銀子就走了出去。
青棋說:“總算是趕在他們前麵一步來了。”
林衝說:“陸謙這賤人,居然跟到這裏來害我。若讓我見到他,隻教他死!”
青棋說:“他們既然收買了管營和差撥,隻提防著罷了,若真能遇見他好說,一刀宰了便是,隻怕他們要出暗招害你。”
林衝想了想說:“你可認得那右眼有道疤痕的人?”
青棋說:“是點蒼神鷹蔣斌。高俅的貼身暗衛。”
林衝說:“你有幾分把握?”
青棋說:“這要打了才知道。”
林衝轉過頭看著我說:“喂,那個隻知道吃的,你明日起搬到大尹那裏去住,或者搬到柴大官人的莊子上。”
我說:“我才不要呢!我到要看看這個什麼鷹的斌敢拿我怎麼樣!”
青棋說:“師兄,就讓帝姬留下吧,好歹有帝姬在,他們不敢太過明日張膽。”
也不知怎麼的,自從這日以後,林衝在街上閑逛的時間越來越長了,青棋每天隻是伺候了我洗漱然後打掃天王堂。
五日後,林衝從街上回來說:“管營給我換了個差事,讓我去守草料場。”
青棋說:“也好,草料場偏遠,若真打起來,也有地方施展手腳。”
林衝說:“你看好帝姬,若能勸她離開最好,若不能便不勉強她。”
我在門外聽見,走進去說:“去哪裏不帶著我?”
青棋說:“師兄你看她這幅樣子勸得了嗎?”
林衝歎了一聲說:“你們且先收拾著,我去找李二道別。”
轉眼下起雪來,林衝回來後交給我一把尖刀說:“若是被他們擒住,就用這個自盡吧,免得他們拿你來要脅我們。”
我看著他十分不滿。
青棋笑起來說:“還不收起來,師兄是讓你防身的,可別真自盡了啊。”
林衝拿著他那條梨花槍,擦了擦槍身,說:“走吧。”
我們跟著差撥一起辭了管營,冒著大雪往草料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