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道:“不是晚輩們不依前輩,隻因這挖人墳頭的事情終歸還是不好的,我們如今雖說並不是什麼巨商富賈,但是好歹也不由愁吃愁喝的,前輩的酬勞我們也是不敢領分毫的。”
那人道:“我說過了我最不喜歡囉嗦的人,怎地你們兩個竟這幅模樣?”說著一把抓過吳意義,道:“你們快些去,這乞丐便跟著我幾日好了,待你們回來的時候,我便讓你們再見。”
章語默不由心中生氣,怒道:“你這人怎能這樣?我們看你年長,方稱你一聲前輩,而你竟然拿我們的朋友來威脅我們,真是豈有此理,我們並不欠你什麼,盡管我們的功夫都不如你,卻也沒必要聽你呼來喝去的。”
那人臉上的表情猶自未變,道:“你們江湖中人不都是喜歡用這一招的麼?我卻是為了少些麻煩方學你們這一招,如今看來卻似乎有些不好用,我卻也沒有要你們叫我什麼前輩前輩的,你們就是叫我老頭兒,我也是要你們去那絕命山莊的,你們就安生的去便是,何必在這裏浪費唇舌。”
章語默道:“你那樣厲害,這件事情為何不自己去,非得要我們去辦,這不是事倍功半麼?”
那人道:“若是我能去的,又如何要你們去,隻是有些事情說起來太麻煩了,反正你們聽我的就沒有錯,你們的這個乞丐朋友便沒事了,若是你們真的不去,那你們就一起死好了,在這個世界上見過我的人隻有兩種情況,第一,很簡單,死!第二,幫我忙的。那你們是要選哪一種呢?我看你們大概是不想選第一中的,不然也不會有那樣多的人追殺你們,你們卻還這樣安生的活著。”
莫非想了想,終於還是道:“那,不知道前輩要我們到這絕命山莊裏找的死人是誰?”
那人臉上也不見悲喜,道:“這樣說來,你們是答應我了?”
章語默拉了拉莫非的袖子,莫非扭過頭,輕聲道:“如今不答應他卻也是沒有辦法的,此人不比的桃婆,雖然看上去平和的樣子,但是我卻不得不擔心他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模樣,更何況他的武功那樣高強,和他對抗,我們必死無疑,你別忘了,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如今卻隻好忍一忍,聽他的了。”
章語默思索了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喂!你要找的是誰啊?若是他沒有個墳墓,隻是隨便的挖了個地方埋了,我們光認白骨,怎麼能認得出來啊?”
那人點了點頭道:“你們放心吧!好好找總是能夠找得到的,我也沒有期限限製你們,反正橫豎我就在這廟裏等你們,你們快些來就是了。”
章語默道:“若是我們一輩子找不到,你不是也要等上一輩子?或者我們白發蒼蒼的時候才找到的話,你隻怕早就等不了了,到時候莫說是你給我們酬勞了,指不定,我們還得重新安葬那人呢!”
那人道:“你們當然會盡快的回來的,因為你們應當是比我更急的,莫忘了你們有要事在身,我卻是閑雲野鶴慣了的,多等個幾年也是沒有關係的。”說著自懷中摸出個錦囊來,往莫非懷裏一拋,道:“這個錦囊你們到了絕命山莊再拆開,自然就知道要找誰了。”
莫非接過錦囊,一看,卻是一直普普通通的布口袋,哪裏配得上錦囊二字。莫非笑道:“這還非要到絕命山莊方能打開麼?難道再別的地方打開便不成了?”
那人卻並不答話,抓起吳意義便往廟裏閃去,一瞬變沒了人影。章語默看著地上的腳印,歎道:“我如今方明白什麼是踏雪無痕了。”
莫非搖了搖頭,隻好跟章語默一同往絕命山莊走去,道:“此人的武功當真是聞所未聞,江湖上人人都說武林四大高手便是天池怪翁、廬山茶農、老和尚及家師。如今看來,卻不盡然,看你的武功便知你師父絕非等閑,隻怕和我說的那幾位也是伯仲之間了,不想今日出現的這個無名無性的老人武功絕非那四位可以比的,隻怕就算是家師來,也敵他不過千招,但是卻從未聽說過此人的名號,也不知道究竟還有多少高手尚在山林之間。”
章語默笑道:“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我們焉知山林之間便是真正的高手呢?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無論如何,這武學遠遠是沒有盡頭的。”
莫非點了點頭,道:“本來我們不過是為了將那些人通通的甩掉方到哪絕命山莊,倒不想出現這樣一個人物,將我們的尾巴盡數給截去,卻是要我們給他找什麼死人,當真算得是一段奇遇了。”
章語默道:“此人行為甚是怪異,我隻怕這件事情沒有這樣好解決,說不定還是個磨人的差事,這絕命山莊聽你們有說的那樣可怖,我們倒是得小心為上,而且那人那樣高的本事尚且不去非讓我們去辦,可見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莫非點頭道:“你說的有理,我們小心就是,隻是想不到他竟然那吳大哥來威脅我們,實在是可惡的緊。”
一路上說著話便到了山腳下,南方的山比之於北方的就像是一個小土包一般,所以站在山腳下,莫非和章語默便可以看到那隱在樹木之間的屋角,此時雪雖然已經停了,但是天卻還沒有開,路上也由於結了些細細的冰,踩上去難免有些滑,幸好兩人武功都不弱,要爬上這小小的山頭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果然沒有走多久,就到了絕命山莊的門前,和一般的山莊並沒有什麼區別,照例是一塊大牌匾,上書鬥大的四個字:絕命山莊,牌匾便是懸在兩扇高大的門上頭,門上漆上了朱紅色的漆,看上去好不威嚴,章語默和莫非便也不遲疑,往那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