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財一聽,有理,忙道:“姑娘真是思慮周全,我就和姑娘立張字據好了,還得謝謝姑娘為我著想。”說著便從懷裏掏出紙筆,寫起字據來。其實隻要是個明眼人都知道李纖兒的這一張字據分明是讓張二財日後不得抵賴,但是張二財此刻哪裏還有心神去分辨這些,一門心思裏都是想著李纖兒,隻盼能夠一親芳澤。所以壓根就不知道李纖兒的用意。

不一會兒就將一張字據立好了,李纖兒接過,點了點頭,道:“大哥您的文筆可真是好,如此幾句就將事情講的清清楚楚有條有理的,實在是文才斐然呐!”有則嘖嘖的讚歎了幾句,方才不經意的說道:“那我們現在就畫押吧!”當先寫下二寶的名字,又讓二寶畫了押,便拿給張二財,張二財正被李纖兒哄得高興立馬便將名簽了押畫了。

李纖兒又道:“這樣還有一處不妥。”

張二財好奇道:“還有什麼不妥之處。”

李纖兒眼珠一轉,朝張二財展顏一笑,拿起他的筆在旁邊寫上證明人,道:“不如雙方各派出一名見證人,這樣豈不是更公平?”

張二財笑道:“姑娘果然是心細如發,想得周到,也好,證明人便證明人罷!”

李纖兒道:“我們這邊就讓劉嬸當證明人好了,大哥你那邊就隨便叫大哥身後兩位兄弟中的一名好了。”

張二財立馬便道:“這主意好得很,就這樣辦。”說這邊招手讓身後的一個男子上來簽了個名字,李纖兒也替劉氏簽上名,又讓劉氏子在紙上畫了押。

李纖兒起身道:“如此甚好了,一切也都解決了,多下大哥的熱情幫助。夜深了,大哥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注意身體。”

那張二財本想讓李纖兒跟自己回去,但見她如此說,應該是不願跟自己在一處,心下不由有些不悅,但是隨即想到李纖兒身上已經分文不剩,一時也沒辦法離開這裏,倒不如先做個君子,以後有的是時間。於是便笑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說完也站起身,突然又道:“我隻知道姑娘姓李,還不知道姑娘個芳名是什麼呢?”

李纖兒掩唇一笑,有些害羞道:“我李足棕,隻因家裏沒有兄弟,家父便給取了個男子的名字,還望大哥不要見笑。”

張二財道:“怎會,聽姑娘的名字甚是英氣,但是見姑娘人卻又是如此溫婉,當真是天下女子中之奇女子也!”

李纖兒臉上羞怯之意更甚,聲音放得更低更柔道:“大哥不必姑娘姑娘地喚我,隻叫名字便可。”

張二財眼中大放異彩,笑道:“那我就喚你足棕可好?”

李纖兒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外麵道:“大哥,外麵天色不早了,大哥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當心注意身體。”

張二財忙告退不跌。剛走到門口,又有一行人走了過來,李纖兒雙眼一眯,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便也不說話,隻靜待來人。隻見來的人有十多個,為首的一個穿著玄色的衣服,看衣料卻又比張二財的好些。果然張二財一見來人,忙將腰彎了下去,恭敬道:“李總管,不知道深夜來此可是要來尋小的?”

玄衣男子道:“自然是來尋你的,不然我何須來此處。本來是到你家去尋的,你夫人說你並未回去,然後問了莊裏的人才知道你來了此間。”

張二財忙道:“是是,不錯,我這正是來查二寶放得那牛的事情呢!我就擔心明天田裏要用牛又不夠數目呢!”

玄衣男子擺了擺手道:“不是他們的錯,這牛是給爺們吃了,爺們正好路過後山,見有頭牛在吃草就直接拉過去吃了,並未說,後來我派莊裏的人去查了一下,正是這二寶放的那一頭。”

張二財笑道:“原來總管是來說這事兒的啊!我剛剛將此事辦妥呢!如此得從新來辦了。”

玄衣男子搖了搖頭,皺眉道:“倒不是專門為這件事來的,主要是爺們放下話來了,過兩日要到莊裏來一趟,先教你們好好準備著,我沒看著你,就隻有如此找你了,這件事可不是小事,得好好準備著。”

張二財聽如此一說,忙換上了一副更恭敬地神色,道:“是,我明白了,放心李總管我一定盡心盡力辦好我分內的事情,您就放心吧!”

那玄衣男子一聽,點了點頭道:“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我先到其他地方找他們說一下,就先走了。”

張二財忙送不迭,見他走遠了方自轉過頭,卻看李纖兒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便笑著迎上去,將剛剛收下的半兩銀子拿到李纖兒麵前道:“足棕,你剛剛也聽到了,這件事情不能怪我們二寶,這銀子就不用付了,你拿回去。”

李纖兒微微一轉臉卻是不說話,張二財道:“足棕,你就快拿著吧!我得先走了,有空再來看你,足棕。”這樣一叫,二寶才聽出來李纖兒是故意說自己名字叫李足棕的,足棕,足棕,不就是祖宗祖宗麼!不由覺得好笑,剛想笑出聲來,卻被李纖兒一眼瞪了回去,再不敢多嘴。

李纖兒故作不受,張二財便百般送出,最終那半兩銀子還是落入了李纖兒的手中。送走了張二財,李纖兒不由掀唇一笑。

“纖兒在笑什麼?”突然頭頂傳來一句清亮的男聲,果然就見章語墨輕輕落在自己麵前,緊跟在後頭的還有莫非。

李纖兒大喜過望,道:“喻墨,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我將你們弄丟了呢!”

章語墨和莫非都笑了笑,沒有回到這個問題,章語墨隨即斂下笑容道:“纖兒,我們發現這個村子有些古怪。”

李纖兒一聽,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不小心掉入桃婆陷阱的那一次,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二寶和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