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指了指桌邊那條凳子上的一堆草藥,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緩緩道:“不是采草藥去了麼!你沒看到?”
李纖兒心中一喜,笑道:“你願意給二寶的爺爺治病?你怎地不早說,我這一路上可不是尋你去了。我還以為你要見死不救呢!”
江楓把玩著手裏的茶碗道:“我見死不救的次數還少麼?”
李纖兒臉上訕訕的,道:“罷了,這次是我錯了,你既然肯救二寶的爺爺,我心下還是感激你的。”
江楓轉過頭,笑看著李纖兒,眯起了雙眼,道:“你可知道我是誰?又是否知道我的規矩?”
李纖兒皺了皺眉頭,半晌雙眼一抬道:“你是要他們付五千兩白銀?他們怎麼可能拿得出來,你這不是有意為難別人麼!”
聽到李纖兒如此說,站在地下的劉氏倒抽了一口涼氣,五千兩!那是一個他們想不敢想的數字,實際上他們都很少見到銀子,五千兩,就算是將他們所有的東西都賣你了也不值冰山一角啊!二寶對於銀子倒是沒有什麼概念,隻知道那大概是一個很大的數字,所以就睜著一雙眼睛看著李纖兒和江楓。李纖兒知道,“醫命不醫病”江楓的規矩,若不是病的快死的人,不醫。就算是病得快死了也得交得起天價診金,他才會出手,而這診金就是以五千兩為低價,然後按照來人的不同身份,由江楓定價。
江楓喝了一口茶,有抬眼看了看李纖兒,嘴角始終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道:“五千兩是最低的價格了,你難道不知?或者你認為一條人命並不值五千兩?”
李纖兒怒道:“你明明知道他們拿不出來,你這樣做跟逼死他們有什麼分別。”
江楓笑道:“我當然知道他們拿不出來。”說著頓了頓,又看著李纖兒道:“但是你卻是可以的,不是麼,千手觀音?”
聽他如此說,李纖兒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道:“我說呢!原來是將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你還真是會算計,你就算定我會願意給二寶的爺爺出這筆診金?”
江楓唇邊揚起一抹不羈的笑容,道:“難道你不願意?”
李纖兒點了點頭,心下已經有了計較,道:“好,診金我出,你快些給病人醫治便是。”
江楓道:“如此便是了,你爽快那我也爽快,我現在就開始為他醫治,但是我要一名下手給我幫忙。”
李纖兒點了點頭,道:“沒問題。”說著看著那劉姓婦人道:“這位嬸子,就有勞你給幫幫忙煎煎藥什麼的了。”
那劉氏一直聽著二人的對話,心下還是十分的驚駭,尚自未回過神來,忽聽得李纖兒如此說,才明白這個女子是真的要替二寶的爺爺付那麼昂貴的診金,當下忙拉了二寶跪在地下,磕下頭去,道:“謝謝姑娘救命之恩,姑娘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說著又拉著二寶道:“二寶,快給姑娘謝恩。”
李纖兒忙走上前扶起兩個人道:“不用客氣了,我對二寶也是喜歡的緊,既然相遇必是有緣,錢財始終是身外之物。沒什麼謝不謝的,當下還是給二寶的爺爺治病最為要緊。”
那劉氏點了點頭,道:“姑娘說的有理,但是姑娘的大恩我們是定然不敢忘記的。”說著便走到江楓麵前,垂首道:“不知先生有何吩咐?”心下雖然不滿江楓的作為,但是眼下救人要緊也就顧不得那許多了。更何況他敢收取那樣多的診金,醫術定是有過人之處,如此越加不敢將江楓得罪了去。
江楓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慢慢站起來,打了個哈欠,從凳子上拿出兩種草藥,道:“你先去把這兩種藥煎一下,先煎長藤的,待水沸之後加入短藤的,三碗水煎成半碗水,煎好來找我。”
那劉氏忙不迭應了,拿著草藥去了廚房。二寶抬眼看向李纖兒,卻見李纖兒給他使了一個眼神,二寶看著江楓,又想起李纖兒跟他說她的命曾經被江楓救過,而李纖兒在二寶的心中那是仿佛神一般的存在,如此心下便把江楓也當做神明一般,眼下看到他願意為爺爺治病,便想爺爺明天就可以到田間去幹活了,還能給他講講故事了。如此一想,心頭也高興了,便走到江楓麵前道:“謝謝哥哥的救命之恩。”
江楓轉過眼看了看二寶,遲疑了一下,依舊掛上那一抹不以為然的笑容,道:“你不用感謝我,我隻要錢,你要感謝隻要感謝你那姐姐就好了。”說著便從椅子上起身,直接大搖大擺的往後廂房走去。
二寶轉過身看著李纖兒,李纖兒張開雙臂,朝他笑了笑,二寶便立刻投到李纖兒的懷中,悶悶的問道:“姐姐,爺爺真的會好麼?”
李纖兒一邊撫著他的頭發一邊道:“當然,隻要那個哥哥願意出手,就沒有不好的,你相信姐姐。”二寶在李纖兒的懷裏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李纖兒看著懷裏的小孩子,心道:“果然是一個值得栽培的小孩,我隻不過拿眼睛瞄了瞄江楓,他便知道我該怎麼做。”
李纖兒道:“二寶,你跟哥哥進去看著爺爺,姐姐有些事情出去一下。記得,隻要在旁看著,不要打擾哥哥,要相信哥哥。知道麼?”
二寶忙點了點頭,乖乖往後廂房走去。
李纖兒唇邊站起一抹微笑,轉身往外走去,迎麵便看到一行三個人走過來,提著兩個馬燈。李纖兒皺了皺眉,便站在門邊不動,等這些人過來,隻見當先一人四十歲光景,中等身型,穿著灰色的衣衫,雖不是什麼上好的布料製成,但相比於二寶這裏的這些人卻又不知好了多少。旁邊兩人看上去卻又比那人的稍差一些,兩人手裏都提著燈,圍著中間那男子闊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