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見莫非臉上陰晴不定,便道:“公子,不如我們就趁夜逃走吧!再留下來可就不知道她將要對我們做些什麼了。”
莫非搖了搖頭,站起身,在房內踱了兩步,緩緩道:“走是走不得了,且不說李姑娘正身中這林子裏的怪毒,不知到底可救不可救,就算可救我看多半也是要靠著桃婆的,就說那林子裏的各種機關陣法,我們就對付不了,倒是還不是又落回這裏。”
雪玉不由呆了呆,道:“那林中的陣法真那樣厲害?就連公子都沒辦法對付麼?”
莫非搖了搖頭,笑道:“你知道師父玄真道人對武學癡迷,對於武功的修煉更是如癡如醉,但是這機關算數卻並未深入研究,隻是有所涉獵,教我的一些機關陣法也多是前人所創之作,所以一般的陣法,倒還可以勉強應付,但是設計這片林子的人顯然對於這方麵是頗有專研的,以我的能力是不足以應付,更何況,這林中的陣法是相連相倚的,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有一個陣法改變則另外的那些陣法也會相應的變動,上次若不是桃婆有意借曲路的琴聲將我們帶到這裏,說不定我們就成了這片樹林的肥料了。”
雪玉一聽,不覺的有些森森然的冷意,便問道:“那依公子所見我們現下該如何?”
莫非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隻見夜色無邊,全無月色,就連半顆星也不見,夜風倒是一陣陣的吹來,微微有些涼意。站了一會兒,莫非道:“我們現下能做的就隻有等了。”
雪玉皺眉,有些不解:“等?”
莫非點了點頭,看著莫非道:“不錯,就是等,因為現在對手掌握著全部的籌碼,我們卻並不知道我們的價值,隻有等對方告訴我們,我們價值幾何,才有資格開始談條件,才有可能得到自由,但是現在若是我們就有所行動的話,就像打一場完全不知道對手的仗,全無勝出的可能,我想她將我們困住便總會有她的理由,這理由就是我們的籌碼。”
雪玉點了點頭道:“哦!我這下明白了。”
莫非笑道:“真明白了?”
雪玉點了點頭。莫非又道:“真明白了的話就快點去睡覺,記得什麼話都別說。”
雪玉笑道:“好,也是該去睡了,公子這樣一說,我還真是困得緊,這幾日都感覺累,也不知是為什麼。”說著便站起身,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又道,“那我便先回去睡了,公子你也早點睡。”
莫非點了點頭,便也打了個哈欠,心下一驚,待雪玉走後,便掩上了門,做到床上運功調息起來,果然感覺胸中隱隱有些脹痛感。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暗道:“一直小心翼翼,沒承想還是給下了毒。”又想著這毒是什麼時候下的,又是怎樣下的。莫顏雪玉也是一般嗜睡,看來是在飲食上下的手腳,但是飲食自己一直都是特別留心的,卻不知為何還會讓人得手。
這樣想了半個時辰,莫非歎了一口氣,心想:“反正多想也是無益,倒不如好好睡上一覺,看明日是個什麼樣的情形。”如此想來便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反倒安心的躺倒床上睡下了。
第二日,莫非直睡到將近午時才醒,卻還依然感覺身上倦怠,便盤腿坐在床上,運氣調息,卻感覺胸中的那一股脹痛之感比先前更勝了些,甚至連簡單的運氣都進行不下去。如此試了三番,便不再堅持,披上衣服往外麵走來。
走出房門,莫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精神好了許多。抬眼望去,整個後院一片安靜,顯然莫顏和雪玉還未起床,但是那桃婆卻也沒了身影。真個院子一片幹淨的感覺,就連鳥語都聽不到。
莫非也不去理會這些,也不叫莫顏和雪玉起床,隻自己梳洗了一番,便往前廳裏來,一走進前廳,莫非才發現桃婆一改往日的習性,並沒有在前廳裏忙碌,而是端著一杯茶,走在桌子旁邊慢慢的飲著。莫非見她這樣倒也不驚奇,相反倒是有些歡喜,這說明,她就打算現在向自己攤牌。可是讓莫非驚奇的是這個前廳裏除了桃婆之外卻還有一個人,是個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長得頗為清秀,顯得非常的俊逸,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長衫,正悠閑的喝著杯裏的茶,和桃婆分賓主坐著。
莫非笑道:“不知道桃婆有客人在,倒是莫非打擾了。”
桃婆笑道:“沒什麼關係,我也從來都不怕別人打擾。”
那一旁的男子道:“桃婆,我看你的客人也都夠了,可以開始了,我沒什麼耐心等了。”
那桃婆笑看著那男子笑道:“我還未說不耐煩,你就說什麼不耐煩,好像有些不合規矩啊!”
那男子笑道:“我江楓何時講過規矩?規矩不都是些騙人的把戲?”說著便將茶杯往外一扔道:“這茶杯口有個地方粗糙了些,難免會割到嘴巴,不若扔了,也免的日後害到人。”
莫非一看那杯子,便知不是一般普通的貨色,大概是官窯珍藏,而這江楓竟然這樣貿貿然的將這杯子扔掉了,好像絲毫不考慮主人的心思,可見此人與桃婆真正的關係未必真是如眼前所見一般的主客關係。心裏忽然一動,曾聽人言,江湖上有個神醫,外號“醫命不醫病”名字就叫江楓,但是此人行事特別怪異,聽說如果不是病得快死的人,從來不插手,隻要一動手便是手到病除。此人還有個妹妹江漁,外號“要命不要殘”兩人從小鬥到大,一個害人一個救人,因此這江楓邊有個例外,隻要是江漁毒害過的人,便是不要命,他也會將其救回來。想到這裏,莫非忍不住再仔仔細細將他打量了一遍,心下依舊沒底。
桃婆朝那人冷笑了一聲,道:“你倒真是藝高人膽大啊!可真是不把我放在你的眼裏了?”
那江楓笑嘻嘻道:“桃婆你可是說笑了,我江楓隻不過是一個行醫的,眼界小的很,眼裏自然就是裝幾個病人罷了,想您這樣健朗如何入得了我的眼呢?”
桃婆一聽,臉上登時變了顏色,道:“你最好能夠一直這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