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微微一笑道:“婆婆倒是對這林子很熟悉啊!”
那老婦人冷笑一聲道:“我既然在此安家,對於這周遭的情形若是不了解,不早就是白骨一堆了?這裏地處北方,氣候幹燥,怎麼會有瘴氣?可見你們是信不過我的。”
莫非聞此心下有些不好意思,本來這瘴氣隻說就是個推諉之詞,隻是這林子裏就這樣一戶人家,若這陣不是這老婦人布出來的還能是誰?所以也就不多做解釋,隻靜靜的聽那老婦人有什麼話說。
那老婦人見莫非不再言語,便接著道:“一看這姑娘我就知道她定是走進了東西五行了,好在你們走了出來,不然你們都會變成這個樣子的。”說話的語氣間微微有些惱怒,但是聽她說話,屋裏的人心下都是惴惴,沒有人出聲,半晌,那老婦人歎了口氣道:“唉!終究還是我的錯,隻不過你們是無辜的,她要害的本就是我,怎知卻將你們無辜卷入。”
莫非等人聞言都是一驚,聽她的話,似乎布下這陣的另有其人,莫非道:“不知婆婆的意思是”
那老婦人道:“不要婆婆長,婆婆短的叫我了,就叫桃婆婆吧!”
莫非等人點了點頭,那桃婆神色間頗有些愁苦,歎了口又道:“其實這陣是我姐姐布下的,她也住在這林子裏。”
莫顏忍不住好奇道:“姐姐?”
桃婆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先夫的原配。她做這麼多的事情就是為了困住我,讓我無法出去,這麼多年了,我都被她困在這裏再出不去的。”
莫顏一聽,心下好奇,便道:“你姐姐為什麼要這麼做?”
桃婆一聽,臉上更是愁苦,眼睛裏露出濃濃的恨意,一雙手也緊緊的攥著,好半晌,才從情緒中出來,眼裏便隻剩下了苦楚。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慢的將情緒舒緩,她緩緩道:“說起來,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想起來,遠得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般。”說到這裏,桃婆的臉上開始綻放出一種奇異的神色來,好像是跌進了一個美妙的夢中,沒多久,桃婆歎了口氣,像是從夢中蘇醒,她看了看莫非等人道:“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你們這位朋友的毒我解不了,不過我姐姐應該是有解藥的,你們在這裏住下吧!我且想想辦法!”
莫顏見桃婆一大把年紀,終日被困在這林中,心生憐憫,又見她這樣照顧自己這些人,心下又生感激,忙道:“謝謝您,桃婆,隻要我們可以做到,我們一定幫你擺脫這片樹林。”
桃婆聞言,臉上不由露出笑容,伸出手撫了撫莫顏的頭發道:“好孩子,你不用為我掛心,我都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了,也早就習慣了,要是真出了這林子,我還真就不知應當如何生活了。”說著便站起身,道:“你們還沒吃午飯吧!我去幫你們弄點吃的,你們在這裏坐一會兒。”也不等莫非等人答話,便慢慢往屋後走去。
莫顏忙道:“我來幫你吧!桃婆。”
桃婆擺了擺手,笑眯眯道:“不用了,我這身子骨,做頓飯還是可以行得動的。你們就在這裏歇著吧!我一會兒就好了。”
莫顏便不再堅持,忽又想到曲路,雖然一直在和桃婆說話,但是她的心和眼卻是時不時的看向那個方向。現在見桃婆已經走了,心下想著怎麼跟曲路打招呼,又想著曲路是不是還記得自己,沒想到一轉身,屋子的角落裏卻沒了曲路的身影。不由奇怪,轉身看向莫非,莫非看了莫顏一眼聳了聳肩道:“我也沒注意他什麼時候出去的。”
見莫非如此說,莫顏也不好多說什麼,便不再問,隻坐下來看李纖兒,隻見她依舊癡癡的看著前方,和看林子裏的那株杜鵑一般的樣子,莫顏不由皺緊了眉頭,往日裏一個那樣活潑的女子,愛笑愛鬧的,現如今卻成了這樣。又想到初次相見時,自己和喻墨前去焼那個害人的莊子,卻遇見去那裏偷東西的李纖兒,那時候的她是那樣的豪爽,三人一起在聚福樓的包間裏喝酒,聽她將江湖上的事情,多麼愜意。這樣一想,又想到章語墨來,還記得那次在那個客棧裏,有那樣多的人來殺她,可是現如今她就一人上路了,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麼樣的危險,或許現在就在危險中也未可知,不知若是再遇上那一幫殺她的人,她是否還可以逃脫,這樣思來想去,眼淚就再控製不住,決堤幫湧出來。
莫非見莫顏看著李纖兒忽然就哭了起來,知她心裏難過,便伸手摟住她的肩道:“莫要哭了,我們一定能夠尋到解藥的,你放心好了,哥哥答應你,一定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李纖兒。”
莫非雖如此說,但莫顏心中也知這隻是他安慰自己的言辭罷了,心下愁苦便倚在莫非懷中哭了會兒,又想到這樣也是徒增莫非的擔心,也就漸漸收拾起傷心地情緒,平靜下來,問道:“哥,你看桃婆可以想她姐姐拿到解藥麼?”
莫非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們都不清楚她和她姐姐之間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關係,拿到解藥還是個未知數。”口頭上雖然這樣說,但是莫非心下卻是不相信,隱隱的總有些不對勁,尤其是在看到曲路的時候,這種感覺最為明顯。
莫顏又問:“那纖兒到底是怎麼中毒的?”
莫非道:“這就是那個陣法的幹係了,那株杜鵑開的最盛,最容易引人注意,也就容易造成季節顛倒的感覺,但是卻也是整個陣法最大的破綻之處,所以,布這個陣的人便在那杜鵑上做了手腳,使聞見那株花香的人變得神誌不清,當時我隻注意著那周圍的東西,而你一直在聽曲路的音樂,雪玉在我旁邊,所以當李姑娘說起時我們都沒有靠近,所以隻有李姑娘一人中了此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