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本就不太喜歡章語墨,如今見她走了,心下正是求之不得,便道:“既然如此,就讓他走罷!本來這就是他自己的意思。”

莫顏抬頭看著莫非道:“哥哥,我一定要去找她,我一定要去,我這條命本就是她救的,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明知她有危險還棄她而去。”莫非看著莫顏堅定地眼神,心裏突然有些歉疚起來,一時不知該如何說。

李纖兒看了看莫非,又看了看雪玉,忽道:“顏兒,你哥不願意去,也不能怪你哥,畢竟他們和喻墨隻是剛認識,我看我們兩個去找喻墨好了,我們三個就像以前一樣,要吃一起吃,要打一起打。”

莫顏聞言,轉眼看著莫非,等著他做決定。莫非看著莫顏的眼神,笑道:“顏兒,在你心裏哥真的就是那樣的人麼?”

莫顏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是。但是哥,喻墨是我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不能丟下她的,我知道她的身上有一些我和纖兒都不知道的秘密,但是我和纖兒都相信她。”說著又看向李纖兒,發現李纖兒也正堅定地看著自己,便對她會心一笑,又接著道:“我們一起同生共死,從來都不懷疑對方,我想,就算是因為她我丟了性命,我也是願意的。”

莫非歎了口氣,撫了撫莫顏的頭發,道:“顏兒,你應該要知道,喻墨如果對你這樣重要的話,哥哥怎會阻止你?我很欣慰,你有了自己的朋友。”

莫顏聽到莫非這樣說,不由喜出望外,道:“哥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去找她?”

莫非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莫顏喜上眉梢,李纖兒也不禁微微一笑。

如此一行人就徑自向北而來,走了大半日,雪玉忽道:“前麵有條河,不如我們停下來歇一下如何?”

莫顏本急著去尋章語墨,聽雪玉如此說,不由有些惱怒,剛要發作,卻見李纖兒和莫非都已經跳下馬,便不好多說什麼,也跟著下馬,講韁繩一拋,就走到河邊,撈出手帕放在水裏浸了浸絞幹來遞給莫非。莫非笑著接過揩了把臉,又洗幹淨了遞給莫顏,莫顏隨便擦了擦,便要離開。突然一頓,停佇不動,側耳靜聽有什麼都沒有聽到,李纖兒走過來,拍了拍莫顏的肩膀,問道:“怎麼了?”

莫顏道:“纖兒,你有沒有聽到什麼琴聲聲。”

此言一出,李纖兒忙停下動作側耳靜聽,卻什麼也沒有聽到,便笑道:“哪裏有什麼”

“有!”李纖兒話還沒說完,就被莫非一個字給打斷了。莫非的話音剛落,那琴聲的聲音就變清晰了些,這個時候大家都聽到了。莫顏忽然道:“這曲子好像在哪裏聽過。”

莫非皺了皺眉頭,道:“這曲子好像並不是什麼很出名的曲子啊!你在哪裏聽過。”

莫顏卻並沒有回答,而是仔細地聽著那琴聲,突然道:“我想起來了,這是那天曲路彈的曲子。”

聽到她這樣說,大家同時一怔,莫非皺眉道:“難道曲路在附近?”

李纖兒道:“好像是從那片林子裏傳來的。”

莫非道:“我們進去看看。”說著就當先一人往林子方向走去,李纖兒莫顏和雪玉就跟在莫非的後麵。不一會兒就來到林子前,莫非抬眼看了看這片樹林,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便抬腿走進樹林。

越往深處,那琴聲就越清晰,莫非一行人就隨著這琴聲的方向往裏走去,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依舊沒有看到彈琴的人。莫非不由皺緊了眉頭,直覺告訴他,這片樹林其實並不簡單。

“咦?怎麼會這樣?”李纖兒突然出聲將眾人嚇了一跳。莫非轉過身,卻見她正盯著一顆杜鵑出神,莫非一見,也不由覺得奇怪。莫顏看兩個人的神情不一般,皺眉問道:“怎麼了。”

“這是杜鵑,是春天開得花,可是現在是秋季,它卻在這裏開了,不是很奇怪麼?”李纖兒道。

“不隻杜鵑,還有這邊竟然有一株迎春花,這些樹枝竟然在抽條。”莫非凝視著這一片樹林皺眉道。

眾人一聽,四下查看,這林中的一切果然都不同尋常。正詫異間,忽聽莫顏道:“琴聲沒了。”

莫非這才注意到,那一直指引大家來到這片林子的琴聲果然已經停止了,現在除了四周的鳥叫和蟲鳴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聲音,一切聲響是那樣的自然,可是聽在眾人的耳中又是那樣的不自然。

“我們剛剛真的聽到了琴聲麼?”在這樣一片“安靜”的環境下,李纖兒的聲音忽然幽幽地想起,莫顏不由得嚇了一跳,卻見李纖兒兩眼無神的看著那一株瘦弱的杜鵑。

莫顏定了定心神,勉強笑道:“當然聽到了,隻是不知道怎麼就停了。”

李纖兒又幽幽道:“你聽說過陰陽錯麼?”

聽著李纖兒的聲音,莫顏不由有些害怕,聲音也有些戰抖,道:“什麼事陰陽錯?”

李纖兒的眼睛始終都注視著那一株杜鵑,喃喃道:“聽說陰間和陽間的東西都是錯過來的,陽間是冬天,陰間就是夏天,陽間是秋天,陰間就是”

“是春天!”莫顏陡然間接過李纖兒的話,身上一軟,坐在了地上,莫非扶起莫顏,看著她,卻見她兩眼有些發直,不由皺了皺眉,再看李纖兒,隻見她依舊癡癡的看著那一株杜鵑。

莫非大叫一聲:“不好,她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