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沒想要怎麼樣。”說著從懷裏撈出一把匕首來,在莫顏的眼前晃了兩晃,又將刀鋒貼在莫顏的臉上,莫顏不由一陣戰栗。那人又道:“你武功厲害,不知道對朋友的義氣是否一如你的武功那樣好?”

章語墨道:“你是要一命換一命?”

莫顏一聽,心下一震,忙搖了搖頭,示意章語墨不可,那人見莫顏不老實,便將刀更貼近了幾分,莫顏臉上被那刀鋒抵著,微微有些生疼,便不敢再動,隻是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章語墨,那人笑道:“一命換一命到不要,我說過了,我很佩服你呢!對於我自己敬佩的人,我怎會這樣不近人情呢?我當然是要吃點虧的,我們來個一臉換一命如何?”

章語墨看著那人隻是不動,似乎在等著他的解釋,那人便也不多費時間,道:“這樣,你用你的命來換這丫頭的一張臉。也就是說,如果你執意不肯交出你的性命的話,那我也隻會在這張臉上劃上幾刀,萬不會傷到她的姓名,你看如何?”

莫顏聞言,心裏一陣驚怖,一時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章語墨也是一驚,她知道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有時候容貌比之於性命還要重要,更何況莫顏還要去找曲路,若是毀了這張臉,她隻怕也是難活的。但是,章語墨心頭一陣猶豫,她這條命還得留著去找師傅,如果就此丟掉了,那師傅怎麼辦?

正在糾結間忽然又一陣笑聲傳來,章語墨回頭一看,卻是那客棧的掌櫃的,此時他經牽著一匹馬來到這山頭上,而馬上搭著一人,正是一開始便不見了的李纖兒。

那人一見那掌櫃的來了,便屈身行了行禮,道:“首領果然厲害,最終還是這一招比較管用些。”

那掌櫃朝章語墨望了一眼,揮了揮手,道:“我們果然還是師兄弟啊!來招數都想得如出一轍,莫說了,這次的功勞就我們師兄弟最大了。”說罷有仰天長笑了幾聲。

那掌櫃師弟躬了躬身道:“這還是仰仗首領的教導才對。”

那掌櫃聽得似乎很是受用,笑道:“不用客氣了,你將那個小丫頭也帶過來。”

那人答應了一聲,便將莫顏帶到了掌櫃的身旁,莫顏一見李纖兒像一件衣服一般被搭在馬背上,心頭一陣苦楚幾乎就要掉下淚來。那掌櫃一見,便笑道:“大小姐就是愛哭。你也睡吧!”說著伸手就點了莫顏的昏睡穴,將她也搭在馬背上。

做完之後,便笑道:“師弟,你且過來看著。”又從腰間抽出一柄長劍交給他師弟道,“拿劍看著。”說完便自己走到章語墨麵前,笑道:“怎麼樣?兩命換一命總行了吧!”

章語墨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然後閉上眼,但仍舊一語不發,那掌櫃便也伸出手點了章語墨身上的幾個穴道,便道:“我暫不殺你,你這幾處穴道是控製了你的上半身不能動,現在你跟著我,我有馬車在下麵。”

章語墨睜開眼,狠狠地瞪了那掌櫃一眼,便無可奈何地跟著那掌櫃來到那匹馬前,那掌櫃從他師弟手中接過韁繩,便對章語墨道:“走吧!”說這便當先一人往前走去。

那掌櫃師弟不由急道:“師兄你這是?”

那掌櫃道:“放心,我親自將她交給上頭。你們慢慢養傷,你也不用跟來了,我一個人就夠了。”

那掌櫃師弟一聽,值得行了一個禮,狠狠地道了一聲是,便不再說什麼。那山頂上其他可以動的人不由都笑了出來,王老二道:“你呀!費盡了心思跑在我們後頭,想要撈著個好,卻不想給他人作嫁裳了吧!你們師兄弟兩人可真是一對,隻可惜並不齊心呐!否則,上頭麵前哪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啊!”

那掌櫃的師弟聞言也不言語,隻是癡癡地坐在地上,暗自懊惱。

不一會兒,便到了山腳,果然有一輛馬車停在下麵,那掌櫃的將李纖兒和莫顏搬下馬,扔進馬車,又讓章語墨坐上去,自己便坐在前頭趕車,笑道:“不用急啊!很快就到了,你們是上頭要的人,我是不會動你們一根汗毛的。”

說完便架起馬車往北駛去,一路上還哼著小曲,走了二三十裏,章語墨冷冷道:“停車。”

那掌櫃一愣,停下馬車,撩開車簾道:“做什麼啊?你還真以為我是車夫啊!給我老實點兒!”

莫顏突然“撲哧”一笑,睜開眼睛道:“行了,夠了,他們沒有追上來了。”

那掌櫃一聽也笑了,伸手在臉上一抹,一張布有皺紋的老臉馬上就變得如花似玉起來,赫然就是李纖兒,李纖兒笑道:“怎麼樣?我的易容術還是很厲害的吧!”

說著又徑自坐下解開腿上的綁腿,從腳底抽出好些棉絮。章語墨也不由一笑,道:“我說你怎麼就變高了呢!”

李纖兒笑道:“現下知道了?下回我教你。”忽又轉過話題道,“我給你點穴的時候你絲毫也不反抗,你是不是早猜到我是誰了?你是怎樣猜到的?”

章語墨道:“有兩點。第一,你牽著馬上山,這樣太奇怪了,雖然你的馬上馱著一個人,這樣似乎就可以解釋你牽馬上山的行為,但是細想這是沒必要的,你完全可以將纖兒扛上來。第二,就是你的一句話,你對顏兒說:大小姐就是愛哭,可是除了我和纖兒外還有誰知道顏兒是大小姐呢?再結合第一條,我自然就知道你誰了,你將他放在馬上不過是為了掩飾他的身高罷了。”

李纖兒笑道:“果然還是瞞不過你。”說著便搖了搖頭,將那“李纖兒”搬出車廂往外一扔,道,“現在不用煩了,我們繼續趕我們的路好了,讓他們去找那掌櫃的吧!”說完就架起馬車一路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