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涯城,在春日的明媚中,享受不知不覺且又安穩的快感。
金昔陵等人,終究迎來了離別。
晌午過後,在城外,一行人走出了密林,在難得一見的寬闊曠野中,張嫣與趙富,各自牽著一匹馬,紅夢兒與周聰,兩人相伴而行,隻牽著一匹馬。
金昔陵、淩席晉、夜含月三人,與他們同伴而行,遲遲不願分別。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無痕,你們還是別送了!”周聰傷感道。
“是啊!”淩席晉歎道。
金昔陵停住腳步,看著四人,恍惚間,回到了那一夜,初次見麵的那夜。
“自由好!你們不用再煩心恩怨,痛痛快快地活著!”金昔陵惆悵道。
“無痕!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麼傷心事瞞著我們,但請你記住,我們永遠是你的朋友,需要我們的話,但說無妨!”趙富說道。
金昔陵會心一笑,道:“你小子,真會說話!”
“無痕!別忘了,早點做選擇哦。”紅夢兒笑盈盈地提醒道。
金昔陵不禁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無奈道:“夢兒,你還是管好你的人吧!”
“以後再見,我不會再輸給你了!”張嫣說道,態度冰冷,可語氣卻出賣了她。
“好!我會等你!”金昔陵一字一句道。
他卻不知,張嫣下定的決心,不止是分別,而是天長地久。
她雙眼微紅,不再看著金昔陵,反而下定了某種決心,直直地看著趙富。
有些人,一輩子,再也不能期盼。
有些人,一輩子,已被注定終生。
他們都是孤兒,遭遇相似,彼此間的孤寂,也唯有彼此能懂。
從白玉寶藏之行開始,彼此靠近,已是注定。
“走吧!”金昔陵含著笑,揮手告別。
同時,在心中替他們祈禱“願你們,永遠不會再踏入腥風血雨的江湖中!”
不遠處,有一座小山丘,山丘下,有著稀疏的樹林。
一位男子,手持淬了毒藥的箭矢,沉重的神弓——筮孽弓,被他緩緩挽起。
盯著金昔陵,三支箭矢,被架在弦上。
他身邊,再無箭矢,他隻有三支箭,但這三支箭,或許能要了三個人的命。
機會,隻有一次。
通過幾天的暗中觀察,他明顯感覺出,金昔陵與淩席晉,功力最深。
此次行動,他沒有手下可以調動,隻能暗中行事。
因此,在他們未察覺前,他有機會,但機會也隻能是一次。
三支箭,分別瞄準金昔陵的三個部位——頭、心髒、肝髒!
任何一支箭命中,即使沒能刺穿金昔陵的內力,但隻要擦中他的皮膚,便可令其中毒身亡。
所謂內力,由內至外,高手的血肉裏,內力最深,到了體外時,已然被削弱很多。
故此,對付高手,破掉對方的內力很關鍵。
尋常刀劍,最多隻能劃破體外的內力,無法深入至血肉。
這一點,他很懂,所以箭矢上,早已塗滿劇毒,擦中皮膚後,若不及時救治,便可令人全身潰爛而亡。
箭在弦上,弦已經被繃得緊緊的,他也屏住呼吸,找準感覺,即可放手射出。
另一處,為了不暴露,負責保護金昔陵安全的官煥等人,則潛伏在密林邊緣,遠遠觀望著金昔陵。
這一次,任務似乎遠比想象中要輕鬆,金昔陵隻要與四人告別,回到了望涯城,他們就算完成任務。
隻要再過一個時辰,或許連一個時辰都不用,他們的任務,便能完成。
前所未有的放鬆,饒是官煥,也不覺間,放鬆了警惕。
或許,離別真的很傷人,對於他們這種活在刀口上的人來講,最有感觸。
故此,官煥及其手下,也都怔怔地看著,目光是那樣的認真,內心已有不小波瀾。
“大人,我們要不要退走?”張子明問道。
官煥本想答應,但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他搖了搖頭,說道:“再等等吧!靜觀其變,我們也不能急於一時!”
周單道:“子明,不要太著急。他是大人要保護的人,我們必須要小心。”
“真是麻煩啊!”張子明無奈歎道。
“保重!”周聰說道,他已然抱著紅夢兒,騎上了馬。
趙富與張嫣,也已各自騎上馬,與金昔陵等人揮別。
然而,在這最微妙的時刻,一張猙獰的臉,露出殘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