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還是來晚了。”
要是我能早一點到達此處的話,或許結果便截然相反了。這是她在心裏默默補上的後半句話,逍遙並沒有聽見。
雖說夢曼違背了自己所期盼的意願,致使逍遙心底升起幾許怒氣,但瞧她惹人憐惜的模樣,逍遙又能氣多久?
他真的希望她頭也不回地逃走嗎?他確實討厭她關鍵時刻現身嗎?
說到底,他心裏深處依然十分願意看到她的身影,夢曉曉和夢子軒相繼西去,隻剩下一個人孤軍奮戰的他會不感到空氣中仿佛無處不在的絲絲縷縷落寞嗎?
當猜到她的身份之時,他潛意識裏還是欣喜無比的。
在這種千鈞一發的狀況下,自己的愛人突然降臨,難道世間有著比這更讓人精神愉悅和振奮的故事嗎?!
可回憶起剛才自己所說的一些氣話,逍遙情不自禁地感覺到一陣陣的愧疚,心情不自覺地低落起來,那一絲怒意亦是緩緩消散。
“不,這不怪你,或者說與你並無多大關係,從跟父親許下口頭協議的時候,我便預料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說著,逍遙雙目中掠過一道自嘲的色彩,他能感知到光是和夢曼說話這一小會兒功夫,體力已然被那點恐怖的毒液消耗殆盡。
體力也支撐得差不多,接下來便是對他的生命力下手。
大概要不了多久,他就要上天去見他的兩個好朋友了吧。
那點生命力的話不如體力,不像它能夠拖延很長的一段時間,而顯然生命力是極其脆弱的,不堪一擊,更不用說此時此刻流淌體內精心煉製劇毒無比的液體了。
“你好好歇息一會兒吧,剩下的瑣事就交給我去做。”
回過身去,她的眼眸泛起點點的淚花,就在那眼眶裏不停地打轉,至始至終也掉不下來。
遮臉的麵紗依舊堵塞不了那略微沉重而又不穩定的呼吸,但她卻捏死了極寒冰魄之劍,盡量很快地恢複了常態,外人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話說你們兩人要打情罵俏到什麼時候,這裏可不是你們家大院子裏擺起板凳談龍門陣的地方?!”
忽然,一個恍惚間,一道身影顯現在兩人的不遠處,一臉陰沉地注視著他們兩個。
隨著話音的到來,逍遙和夢曼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聲音的源頭之處。
這種興致突然被人以如此強硬的態度攪渾了,任誰都會感覺一陣不好受,逍遙也不例外,而他也隻能在心裏想想罷了。
在別人看來,逍遙就如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此時談這些無關緊要的,也沒多大的意義了。
還不如少說點話,穩定一下自己的呼吸,保持體力,搞不好佛祖開眼,還可以苟延殘喘一段時間呢,費那麼多話作甚?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為了打點情,罵點俏,置自己生命於不顧值得嗎?!真是令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