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窗外深沉的夜色,威爾的目光與口吻憧憬而恍惚。
目光一沉,莫塵軒淡淡地望著他的側臉,不說話。
“其實,吉姆當初之所以離開莫氏加入我的集團,是為了保護邵安喬。”片刻的沉默,威爾忽而回過頭對上男人深沉的目光,終於坦白。
“什麼意思?”
一怔,莫塵軒不解而肅然地問道。
“或許你會覺得我的做法很卑鄙很陰險,但是,我是真的非常欣賞吉姆,一直希望他可以加入我的集團,成為我的屬下。我跟他說,隻要他跳槽,我和夢晗就不再傷害邵安喬。”
威爾有些恍惚地笑笑,回答道。
“然後他就答應了?”
莫塵軒緩緩攥緊了雙拳,看得出眸底有一絲迫切。
那個笨蛋,就這樣答應了?還跟他說什麼是因為威爾集團待遇好,這臭小子,犯起倔來跟他姐真是一模一樣。
“如果說你對邵安喬的愛是轟轟烈烈刻骨銘心,他對邵安喬的愛就是深沉。”
一邊點了點頭,威爾一邊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怔怔地望著他,莫塵軒說不出話,眼角閃爍著不知名的微光。
“或許為了邵安喬,他什麼都願意做,即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不相信他死了。”
眉心一蹙,莫塵軒不假思索地道,目光毅然而堅決。
他不許他死,他還要好好罵他一頓。
“如果,他真的活著回來,莫塵軒,我願意將他還給你和邵安喬。他一直都掛念著你們,掛念著莫氏,我沒有資格用這種方式將他禁錮在自己的集團。”
緊緊凝視著那雙幽深的眸,威爾微笑著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莫塵軒的喉嚨愈發收緊,一絲聲音也發不出,眼角閃爍的光芒漸漸灼目起來。
“我記得夢晗曾跟我說過,吉姆每次談到你,談到他口中的莫總,都會不自覺洋溢出憧憬而崇拜的神情。那時的他是幸福的,我希望他可以一直幸福下去,在你和邵安喬的身邊。”
不再望莫塵軒,威爾重又望向窗外,笑得愈發恍惚。
幾乎是拚盡全力,莫塵軒將胸腔中翻湧的悲傷壓抑下去。
“好了,我該走了,夢晗還在等我。”
片刻的沉默,威爾丟下一句話,轉身欲要離去。
然而剛走了幾步,被身後的男人嗓音沙啞地叫住。
“威爾。”
攥緊雙拳,莫塵軒竭力保持著淡然。
“嗯?”
威爾回過頭去,不解地眉角一挑。
“謝謝。”
淡淡兩個字,莫塵軒的目光與口吻卻是無比深沉。這個一貫霸道的男人,或許是第一次充滿感激地對一個人道謝。
經曆了太多,他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殘暴無情的惡魔。
他隻是個普通男人,有自己用生命愛的人,有用生命都無法釋懷的悲傷。
明白什麼是辛酸,什麼又是堅強。
同樣也明白,何時該天真,何時該感懷。
威爾聳了聳肩,與這個滿是深沉的男人惺惺相惜。
似乎就在一瞬間,所有的恩怨都消散了。
一轉眼董輝出院了,威爾帶著董夢晗一家人回到了美國。董夢晗不再是明星,外界幾乎不再有她的消息,但莫塵軒一行人都知道,她過得很幸福。
再一轉眼,安喬槍傷痊愈也出院了。
回到別墅區的時候,別墅區的景色已逐漸生機勃勃,春天很快就要到來。
吉姆仍舊杳無音信,外界的猜測也漸漸平息了,誰也不知道他是已然死去,還是活在某一處安靜的角落。那群人誰也沒有再提起他,都天真地認為他還活著,卻也不敢奢望他會回來。
時光就這樣平淡地流淌,直到春季來臨,那對傾世的戀人即將喜結連理。
婚禮當天,別墅區。
像是不久前訂婚那天一樣,那棟別墅仍舊熱鬧非凡,充滿了歡樂。
望著那對戀人相互依偎著窩在沙發中,各種悠閑自得,倪沐陽眯起一雙淡藍色的瞳眸,望起來犀利而不解。
“其實我一直很費解,安喬才懷孕兩個月,用得著這麼早就穿孕婦裝麼?”
望著沙發上身穿一條淡紫色孕婦裙的女人,倪沐陽很是不解地道。
“安喬能懷孕不容易,迫不及待也是情理之中的。”
邊若離很是淡定地瞥一眼沙發上那對悠閑的戀人,說得看似隨意實則犀利。
莫之棠、範幽晨、阡雅、衛錦、上官嵐和邵穎幾個人都唇角含笑,沒有說什麼,而是望著他們笑容欣慰,目光中充滿了祝福。
沙發上,那對悠閑的戀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綻放了一抹神秘而幸福的微笑。
生活依舊是充滿希望的,上帝並不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