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潮生聞言麵色一冷,冷笑道:“我敬你是尊長,當稱你一聲前輩,可是不代表我就會處處忍讓你,再敢對我的東西有絲毫覬覦之心,就算你是前輩,也不要怪我不敬。”
那老頭臉色一紅,是被氣紅的。他覺得自己威嚴收到了挑釁,勃然怒道:“你以為你會禦劍就不把天下人放眼裏了嗎?今日老夫來教教你。”
楚潮生也不想完全和軒轅府鬧僵,讓軒轅清瞳難做,畢竟動手跟不動手是不一樣的境遇。
而軒轅清瞳又豈不知道外頭的動靜,她之所以不出來,也是存了一樣的心思,不想讓楚潮生難做。
楚潮生冷哼一聲,問真劍攜帶他化作一道流光遠逝。
先前那老頭更是火大,甚至他都覺得身後有不少人在偷偷笑他了。人家還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那老頭還欲說話,軒轅宏輕拍他的肩膀,“算了吧。問問清瞳就知道了。”
此時,軒轅清瞳也知道了楚潮生已走。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屋頂上眾人也紛紛察覺,各自躍了下來。
軒轅宏看向軒轅清瞳,正欲開口,軒轅清瞳直接打斷。
“父親,不用問了。他就是楚潮生。”軒轅清瞳有些疲態。
“父親你也不用問他的下落了。你們留不住他的,而且,他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忽然軒轅清瞳神色一暗,麵色上盡是毫不掩飾的失落。
就這樣離開東陸了吧,以後也再見不到你了,楚潮生。
軒轅清瞳,你真是懦弱啊。
沒由來的,軒轅清瞳抽了抽鼻子。
體會到了一種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很難過,很想哭。
她的眼角有晶瑩在閃爍。
隻是被掩藏在夜幕中,沒人發現。
除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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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潮生禦劍到太蒼城之外,隱隱約約的天色中,有一抹龐大的濃白。
如果軒轅清瞳在這裏的話,一定能夠輕易辨認出這是楚潮生的那隻飛禽,行雲。
楚潮生禦劍行至行雲身邊,他伸出手來輕撫過行雲的柔軟毛發,輕聲道:“也隻有你陪著我了。”
行雲似享受般輕輕蹭蹭楚潮生的掌心,發出一聲嘹亮的鳴叫。
響徹雲霄。
雖是深夜,卻對楚潮生這等高手影響微弱。禦劍飛行在夜空中,楚潮生頓生一股俯瞰天下山河的豪氣。
“行雲,不妨我們來比一比。你快,還是我快。”說完楚潮生也不打個招呼,腳下問真劍陡然疾速飛出,將行雲甩在身後。
行雲通靈。
猛地一振翅,龐大的兩隻羽翼扇動,牽帶著行雲的身體追趕楚潮生,穿梭在夜空中。
九天之上,浩浩蕩蕩的歌聲落下。
“我曾見萬裏神州,明月當頭。
無花亦無酒。
哪管他冬夏與春秋,我自逍遙。
我自悠悠。
我來之時,春風送暖,溪水潺流。
我見此時,夏蟲熙攘,燕雀啁啁。
我忘有時,秋霜百草,廖星稀丟。
我去之時,冬雪飛揚,又是春頭。
誰言我來之時?大瀑磅礴,江流滔滔,如卷狂浪,如吞巨牛。
誰謂我去之時?高山吐息,雲霧燎燎,若摘天日,若抵危樓。
九霄雲外月彎鉤,飛星傳恨鵲橋愁。
一朝庭花一場謝,一夕飛雪一斛粥。
拉弓勾弦射白鹿,倒遺白鹿咬銀鉤。
閑聽細雨打芭蕉,笑看嬌娘繞指柔。
莫要聽,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莫要看,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
城中日月,山嵐之間。
龍雀舞,仙人樓。一葉菩提滿樹。
玉龍台,懸空閣。一曲紅塵煉心。
一劍平川三百裏,一裏接踵一裏。
浮雲生死,且長且消。
真,千古風流。
假,萬年遺臭。
風與雲與山與水,天地失色。
愛與恨與悲與喜,愁腸忘憂。
其日昭昭,其月幽幽。
其心朱朱,其心烈烈。
試問天上仙人,何者來往攜雷霆?壯哉氣魄,赤膽不知羞。
試問人間俗子,幾個敢提倒吳鉤?磅礴意氣,葷性難覆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