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雲水正要坐車回山神廟,還有他的進山大事沒有給美女小尼姑說呢,突然康健從一個房間了走出來,他也正巧在這個飯店裏吃飯。於是,雲水讓嚴曉娟開他的車回山神廟,他則做康健的車去轉轉。
路上,康健問雲水最近一連串的遭遇與打擊,心裏什麼感覺?
雲水隻說:“鬱悶,有種暴走撞牆的感覺!”
康健此時心裏也不痛快,有與夏三鬧得分道揚鑣的原因,也有為雲水不平的原因,還有他自己一事無成的原因,今天借機也向雲水大發了一陣牢騷,也算是少有的向好哥們兒傾訴心聲吧!他說:“哥!你這滿腹經綸的人唻,你幫我分析分析,我這個人雖然偶然做事不靠譜,但我的心底不能算壞吧?還可以說我做了好多的好事。可是,老天是怎麼對我的?大到我的人生,中到我的做生意,小到我的愛情生活,沒有一樣是順順利利的,總有人給我使絆子、總有老天給我出難題,甚至給我帶來的大大大小小災難不斷。我……我這是怎麼了我?”
“阿健啊!人生在世,向來不痛快的事常占八九。‘你今天受的苦,吃的虧,擔的責,扛的罪,忍的痛,到最後都會變成光,照亮你的路。’我堅信這一點。當個好人也不一定什麼好事都必須降臨到你的身上!那壞人也不都是做了壞事就送命呀!但,我們必須保證不做個壞人,哪怕不去做個好人。”
“那你說,好人沒有好報,誰還願意當好人?壞人也沒有惡報,誰還怕做壞事?”
“不!並不是好人沒有好報,而是看你是不是真正的做了個完全的好人。好,就要好得純正徹底,不能是‘偽君子’!有興趣聽我給你講個這方麵的故事嗎?”
“哪方麵?好人好報方麵的嗎?”
“是啊!自認為是好人,卻厄運連連,心中不服,埋怨上蒼……”
“那你講吧……我聽聽!我原以為你這家夥這次會是真的被冷霜打蔫吧了,沒想到你反來勸我,還是你強大啊,雲哥!”
雲水將頭仰靠在坐背上,悠悠地講起了故事:“明朝嘉靖年間,江西有位俞公,他少年聰慧、博學多才,十八歲上便中了秀才。按正常命理來推算,這位俞公應該是前途似錦、前途無量。但他在鄉試時屢試不中,到了壯年,又因家中清貧,隻好在私塾裏教書。教書之餘,他和十幾個同學共同結文昌社,按《文昌帝君陰騭文》行善積德,大家一起惜字、放生、戒淫殺,戒口過,這樣做了許多年。到了中年,俞公家中災禍接踵而至。多次名落孫山不說,他生了五個兒子,四個因病夭折。第五個兒子很聰明,左腳底下長有兩顆痣,夫妻倆對這個兒子是疼愛有加。可惜,這個兒子八歲時在外麵玩耍而失踵,從此不知去向。俞公還生有四個女兒,也隻剩下一個。
這樣的家庭悲劇導致他的妻子因極度思念兒女而哭瞎了雙眼。俞公幾十年來一直不得誌,家境越來越困難,前途又渺茫,確實很淒慘。經過這麼多的挫折,俞公青年時對人生美好的憧憬完全破滅了。他自己反省:我是個讀書人,有聰明才智,又一直行善積德,並沒有多大的過失,為何老天如此不公平呢?對我這樣嚴厲的懲罰,天理何在?
年過五十之後,每年臘月三十祭灶神時,他都親自寫一篇疏文,禱告灶神,求他向天地傳遞,這樣做 幾年,也毫無感應。到了五十五歲時的大年三十,這位不得誌的俞公的家裏格外清冷。按傳統,舊曆除夕家家戶戶過大年,充滿節日喜慶的氣氛,然而俞公家中冷冷清清,他與瞎眼的妻子和一個病怏怏的女兒,在昏暗的屋子裏無言相對,看到別人家團圓美滿而自己家這樣淒涼,不免觸景生情,心中十分憂傷。
一家三口正在感傷時,忽然聽到一陣敲門聲,俞公拿著蠟燭去開門,看見來人身穿黑衣,頂結方巾,須發半蒼白。此人作揖後坐了下來,說:‘我姓張,從遠道而來,因為聽到你家中有哀歎聲而特地前來安慰。’俞公覺得此人氣質不凡,就對他格外恭敬,兩人便交談起來。俞公說:‘我這一生讀書,積德行善,可是如今不僅功名無成,還落得妻兒不全,生了九個孩子,隻剩下一個女兒,妻子也因傷心過度而把眼睛哭瞎了,現在我家連基本生活都難以維持。’俞公還把每年除夕所寫的疏文念給張公聽。……”
雲水正講著,車子戛然而止,自然把他閃了一下,後麵的話也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