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千裏餓殍(1 / 2)

大華乾元15年,天下大旱9州24郡,15郡顆粒無收,9郡收成減半。朝廷諸公為賑災事宜鬧得不可開交,盡管此次旱災波及大華近半子民,但在政客眼中不過是攻陷政敵的大好時機罷了,至於黎民百姓不過一些黔首罷了,多死一點還可以多出一些土地何樂不為,至於這些賤民就是地裏的野草,割一茬就長一茬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反正又死不幹淨。

徐州清河郡,要說這裏的土地在全大華而言也是不錯的,年年都能有個好收成。以往哪怕是天災人禍的年份,憑著昔年的餘糧倒也能勉強撐過去。但是,誰曾想這旱災竟會持續3年,看樣子到今日這旱災還是不像結束的樣子。從一天1頓幹飯1頓稀飯,到1天兩頓稀飯,再到如今的一天一頓稀飯,饒是鐵打的人也瘦成麻杆了,這老天爺是真的不讓人活命啊。百姓是實在沒活路了,哪怕是再不想離開故土,可是人總得活下去啊!祖宗留下來的地,祖宗留下來的地在寶貴,也不能為了這地全家去見祖宗啊!按照往曆,到了武陵府,州牧大人是會開倉放糧救濟災民的,可這旱了三年,第二年州牧大人就已經頒布法令說徐州官府存糧已經散完,停止救濟災民。按理說徐州遭了災,也可以從其他州調糧啊!但是這次遭災的地方太多了,哪怕調糧也是先緊著遭災重的,不怎麼產糧的北州,梁州,西州以防民變,又哪裏顧忌的上還算富庶的徐州了。

天災來了,人禍自然也不會遠。徐州雖還算得上是富庶,但也有早就吃不上飯的人啊!平日裏還好,這些人是少數,鬧不出什麼大亂子。但到了這年景,為了糧食又有什麼幹不出來的了,沒糧食怎麼辦?活人總不可能被尿憋死啊,偷也好,搶也罷,人為了活著又有什麼做不出來了。於是許多人便幹脆落草為寇算了,當了強盜,地方豪強,寺廟,官宦人家這些有糧的人偏又不敢搶,便是敢搶也搶不到糧食啊!豪強的護院一個個膀大腰圓,就憑這些餓的和麻杆似的強盜,隻怕十個還打不過人家一個;寺廟有護院僧;官府有士兵護著。怎麼辦,還是隻能搶那些平頭老百姓的活命糧啊!

這年頭還有什麼東西能吃了?觀音土,草根,樹皮能吃的東西早都被啃食一空,哪怕是這旱災停了,糧食長出來還是要一年的時間,哪怕糧食長出來了人也早餓死了啊!活著,活著,活著,這麼卑微的希望,怎麼就這麼難實現啊!當真是天意如刀,人命如草啊!饒是如此,也要想辦法活下來啊,螻蟻尚知苟且偷生,又何況是人了。州裏不放糧了,家裏餘糧也撐不了多久了,哪怕是知道賊寇多到數不過來,為了活命一村一村的村民跟著村長或者鄉老趕向中州京兆府。不管怎麼說,天子腳下,達官顯貴,王侯將相為了明麵上的臉麵也會施粥給災民,這不中州已經聚集了100萬流民。還有大批流民在向中州趕去,唉!不知道趕過去的災民有沒有十中存一,饒是京兆有著天下四大糧倉中的兩個也沒辦法養活這麼多流民啊,更何況軍糧無論如何都得保障!這京兆施的粥從一開始的立得住筷子到如今的隻比清水強一點,要是災民再多的話,說不定京兆也會禁止放糧!哪怕明麵上不說,暗地裏肯定會這麼做。更何況這年景除了大富之家,誰都過的不好,放糧的小吏自然也不好過,那自己給家裏乘機黑一點糧食也是理所當然的啊!再怎麼說,死道友不死貧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