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好想幫她擦去眼淚,隻是他狠下心,一動也不動。他知道,自己隻要一動,就不一定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心猿意馬,易放難收。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彭然淚如雨下。
沈默心堅如鐵,轉身挑起水桶,大踏步的走出了玫瑰花叢。
或許是木桶濺出的水,淋到了沈默的臉上,他感覺臉上濕濕的,於是默默的擦去這酸澀的滋味。
石階還在綿延,沈默低著頭,還想著彭然那絕望的表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不覺,沈默又走出了好遠,他抬起頭,隻見前麵的山路上,站在一個孤單的身影,那身影的身邊,綻放著一朵朵聖潔的雪蓮。
那身影背對著沈默,忽然發出了幽幽的一聲歎息,在這夜色之中,顯得十分淒涼。
沈默的心裏“咯噔”一下,這聲歎息讓他魂牽夢縈,不由想起了那棟半淹沒在海水之中的高樓,和那一夜的纏綿。
沈默一把將扁擔卸下,也不顧那水桶裏的水正向外流出,他“登登登”的跑上台階,立足站定,輕聲的呼喚了一聲:“卓瑪!”
那身影聽到沈默的呼聲,渾身一顫, “默哥!是你麼?”她緩緩的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宛如月宮仙子般不沾染一絲塵俗的臉,正是卓瑪。
卓瑪見到沈默,眼中放出了光芒,她一頭撲到了沈默的懷裏,放聲大哭!
她心中一切的抑鬱,煩悶,遭遇,挫折在這一刻,都化成了眼淚,放肆揮灑。
沈默輕柔的撫摸著卓瑪的長發,柔聲說道:“卓瑪,是我沒有照顧好你,你受委屈了!”
卓瑪抬起了掛滿淚珠的臉,輕聲的說:“默哥,我終於等到你了!我們走吧!”
“走?去哪?”沈默疑惑的問道。
卓瑪伸手一指,她的身後,正是一片熟悉的雪山,就在不遠的山腰之上,一個圓形的不明飛行物,就停在一片雪蓮的中間。
沈默不由一愣,“那是飛碟麼?”
“嗯!這馬上就要毀滅了,我們離開這裏,去我的家!”卓瑪的眼中,充滿了希冀。
沈默看著那個奇怪的飛行物,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液。
卓瑪說的沒錯,小行星就要造訪這顆蔚藍的星球,到時,地球上的一切都會灰飛煙滅,而沈默要做的事,已經和末世無關。
即便明天就要毀滅,沈默也要救出自己的同伴。
“卓瑪!對不起!我不能和你走,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想到此處,沈默整理了一下思緒,平靜的說。
“為什麼?”卓瑪不解的問道。
“因為......因為你不是真的卓瑪!”接連遇到生命中的紅顏,讓沈默想明白了,這一定是佛祖的考驗。
遇到李璐,沈默開始懷疑,這些場景都是虛幻的,因為他知道李璐此時在什麼地方;遇到彭然,他倒是有些相信,但他不能為了彭然,放棄自己的目標。
而此時,又遇到了卓瑪,沈默這回確定了這幕後,定會有人安排。
卓瑪看著沈默的眼睛,臉上露出的失望的神色。
“如果你是真的卓瑪,你一定會理解我的選擇的!”沈默說完,又挑起了水桶。
卓瑪的身體忽然晃了晃,竟然憑空消失。
而沈默眼前一亮,強烈的陽光晃得他險些暈倒,原來他還是停在那條山路上,沒有那漫山的花,也沒有那花中的人,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如一場夢。
色即是空!沈默擦了擦額頭的汗,繼續朝著石階上麵走去,走著走著,沈默就感覺陣陣的寒意襲來。
天空彤雲蔽日,竟飄散下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