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賀不知道沈默葫蘆裏麵賣的什麼藥，不敢大馬金刀的活動，隻是小範圍的轉動下肩頭，剛剛恢複的關節還有些疼痛，但手臂已經恢複了力量。
“沈警官，有話就明說吧！落到你的手裏，我也沒有打算活著回去，最好給我痛快。” 沈默越是客氣，高賀的心裏越是沒底。
他知道沈默的手段，他更加還害怕卓瑪會忽然發難。
在這個表麵風平浪靜的禮堂，每個沒有感染HT病毒的人，心底都在暗湧著波瀾。
末世的可怕不在於死亡，還有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東西，那就是活著麵對絕望。
在基地裏，零號不止一次的說過，所以沈默會戰鬥，即便他麵對的是這樣一種景象。
“高隊長，你我都是在紅旗下宣誓過的人，你看看這些人，他們都是些最最普通的鄉民，那個央金大娘，前幾天買的蘋果十代出了問題，是我幫她聯係廠家退貨的；那個孩子強巴，為了玩王者遊戲，偷偷轉了他媽媽的電子零錢，他媽媽把他帶到巴鬆所，讓我一頓批評教育，結果期中試考了第一名！還有丹珠夫婦，他們在自己的牧場裏麵養羊，放羊，賣羊肉，他家的羊丟了報警找到了我......”沈默指著那些鄉民，如數家珍一般，說出他們的名字和故事，就像當初的民警老宋一樣。
高賀聽的雲山霧罩，不知道沈默究竟要說什麼，但他不敢插話，隻能靜靜的聽著沈默就像一個長舌婦一般，講著東家長，西家短，還得配合的點頭。
“高隊長，我說這些的意思就是他們曾經都是幸福的人，也都是無辜的人，到底是誰下的命令，讓你們對他們下手！”沈默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全禮堂的人都聽到了沈默的聲音，他原本平靜的臉忽然充滿了憤怒，就像爆發的火山，就像燎原的烈火。
“沈......沈警官......”高賀被沈默的表情嚇到了，說話都有些卡頓，“你是知道的，我也是執行命令！至於為什麼這麼做，是誰做的決定，我都無權過問。”
“那你就能狠下心，將槍口對準你的戰友？還有那個雷子？你的同夥？”沈默目光如炬，讓高賀感覺到了極度深寒。
“我......我隻是執行命令，那個雷子......他太猖狂了......存心找死......”高賀的頭嗡嗡作響，在沈默突如其來的暴嚇之下，他內心的防線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的話，你就會和他們一樣！”沈默的聲音降了下來，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一次性真空注射器，注射器裏麵是一點藍色的液體，泛著神秘的光。
“沈......沈警官，別開玩笑，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看看，要不是我告訴你鄉民都在這軍營，你們能找到他們麼？”高賀膽怯的看著那管藍色的藥液，就像看到了地獄的邀請函一般。
“你這麼說沒問題，也就是說你在我這裏一點價值都沒有了，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沈默輕輕的彈了彈那個真空注射器，藍色的液體在注射器中微微晃動。
“沈警官，別，我說，我全說......”高賀徹底崩潰了。
他之前看過沈默的所有資料，知道沈默是基地最優秀的特工，但他以為自己有最厲害的機器戰士，還有特種部隊，對付一個沈默綽綽有餘，結果到了今天，他徹底的失敗了。
最大的失敗不在於全軍覆沒，而是將無戰心。
“好吧，慢慢說，別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沈默眯著眼睛，點燃了一根煙。
一旁的博熠被沈默唬得一愣一愣，當他見到高賀軟綿綿的癱倒在桌椅之上，襠下濕了一大片，不由暗暗對沈默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