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羨撇嘴道，“何止上千人，白蟒城足足百萬人，但凡有兵器的，都是一個樣子。”
李赭大驚道，“三弟不過胡說，哪有這樣的事，怎麼……”
戚知秋盯著他看了片刻，點頭道，“君羨沒有胡說，確實如此。”
李赭故作驚訝，“那怎麼可能，同時拔出上百萬人的兵器，還能呼風喚雨。嘖嘖嘖，此等神威，隻怕弑神境後期的聖尊，也是遠遠不如，難道……”
聖尊也遠遠不如？
回想當時那股壓力，倒和師尊有幾分相似，莫非……
戚知秋想到什麼，臉色倏爾一變。
李赭看出她驚訝表情下麵，藏有一絲擔憂，甚至說是恐懼。
談話進行到這裏，李赭一直企圖讓對方確定，那個並不存在的“神人”，卻不料她會有如此反應。
她究竟在怕什麼？
李赭觀察入微，心念急轉，立刻下了一個決定。
“還有一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戚知秋抬起眉目，從思索中回來，勉強笑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直說無妨。”
李赭深吸了一口道，“我可能闖大禍了。”
說到這裏，不僅戚知秋，李君羨也吃了一驚。
戚知秋催促道，“什麼大禍，快說。”
李赭潤了潤嘴皮，歎道，“先前我也認為，神人搞出一番動靜，目的隻是立威，震懾眾人而已。深一層想，或許是我說錯話了。”
戚知秋緊盯他，“你說了什麼？”
李赭故意吊她口味，“大家從沒想過，在場上千人，為什麼他單單對我動手？”
戚知秋有些不耐煩，“你到底說了什麼？”
李赭苦著臉，竟然有了悲聲，“我對楚天舒說，就算九品妖蓮站在這裏，也不敢如此放肆！”
轟！
戚知秋如遭雷擊，臉色陰晴不定，倏爾怔怔出神，身子重重沉了下去。
“你真這樣說？”
戚知秋茫然說道，目光已不再李赭身上，而是看向很遠的地方。
李赭抬起袖子，擦拭眼睛，沮喪道，“這裏沒有外人，我不敢欺瞞細節。楚天舒侮辱我們母親，我當時氣急了，口不擇言，不知怎麼就說出那種話。”
李君羨黯然道，“夫人莫怪二哥，那楚家老頭實在可惡，竟然……”
戚知秋舉起玉手，打斷了他，“楚天舒以大欺小，誹謗亡人，確實可惡。”微微歎氣，將眸中的焦距聚攏回來，“隻是這回，你真是創下大禍了。”
李赭黯然垂頭，心裏猜中七八分，不由喜從中來。
李君羨的聲音傳來，“夫人何必疑慮，無盡天乃是正道領袖，蓮主更是東方擎天之柱，斷不會因一兩句戲言，就把李家怎麼樣的。”
戚知秋當然知道，但她擔心的根本不是這個。
聖院剛派人到東海，白蟒城就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這才是她憂慮的事。
李赭的目光深邃起來，心想，原來你比我更怕寂滅狂華。
原因還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戚知秋和無盡天之間，必然有著深遠的牽連。
想到父親信封上的清香白蓮徽記，心頭一動， 莫非她和這件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