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莫住院的日子裏,白薇薇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肖莫,幫助肖莫盡快地從傷病當中恢複過來,給了肖莫許久沒有感受到的溫暖,那種發自愛的溫暖。肖莫終究還是把曾經同劉忻發生關係的事情告訴了白薇薇,麵對自己最心愛的人,直腸子的肖莫,根本就做不到口是心非、心口不一,白薇薇的反應倒是異常的冷靜,但是兩個人的戀情,似乎還是亮起了紅燈。
處於康複階段的肖莫坐在輪椅上麵,安安靜靜地感受著和煦的陽光,感受著微風的吹拂,一次次的掙紮,一次次地奮力反抗,一次次地同敵人周旋,卻沒想到,一切都還是源於自己從未得知的秘密。肖莫失去了太多太多,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麵對自己的母親柳如雲,去麵對王叔、副局,去麵對所有自己認識的人。
白薇薇並沒有立刻回歸到法醫所的工作之中,法醫所的工作暫時還是交給了曾經的白燁學長去負責。“我們去烈士陵園看看吧。”肖莫輕輕地對白薇薇說道,他沒有別的什麼想法,對於謝淩雲同於建濤,肖莫的心裏充滿了無盡的傷痛,但是他從不表露出來,此時此刻,說什麼、做什麼,似乎都已經為時已晚,肖莫唯一想做的,隻是在他們的墓碑前麵,放上一束花,簡簡單單地胡謅一番,就像是以前那樣。
坐在輪椅上的肖莫,一時間經曆了人生當中這麼多的變故,不僅身體上受到了創傷,心靈上的傷痛,更是不言而喻的。所有的變故,所有的慘案,似乎都是因自己而起,肖莫不得不信命。“或許,宿命是真的存在的吧,就像我那個孿生哥哥所說的,這,就是對我最終極的懲罰。”肖莫呆呆地對白薇薇說道,絕望和痛苦,硬生生地寫在了他的臉上。
“雲開霧散終有時,守得清心待月明。肖莫,你應該知道,發生得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我隻希望你忘掉過去,重新開始。”白薇薇來到了肖莫的麵前,彎下了身子,半蹲著對眼前的肖莫疏導道,白薇薇害怕肖莫深陷在牛角尖中無法自拔,把所有的過失,都一口氣地怪在了自己的頭上。雖然對於肖莫曾經背叛過自己,白薇薇還是耿耿於懷,但是終歸那時候肖莫之所以用酒精來麻醉自己,不外乎還是因為自己的失蹤。
“薇薇,我們重新開始吧,可以嗎?忘掉過往發生額所有一切,忘掉那一件件可怕的案子,留住美好,重頭上路,可以嗎?”肖莫話音剛落,便一把牽住了白薇薇的雙手,目光閃爍著淚花兒,含情脈脈地看著眼前的白薇薇,更讓白薇薇受到觸動的是,肖莫硬撐著自己還沒有回複完畢,勞損嚴重的膝蓋,站了起來,誠意滿滿。
白薇薇並沒有鬆手的意思,畢竟她也騙不了自己,落入虎口之中的那段日子裏,白薇薇心裏最為牽掛的,毫無疑問即使肖莫,在不知不覺之中,肖莫潛移默化地,成為了白薇薇心裏最大的精神支柱,但是白薇薇需要時間,來過自己心裏的那個坎,那個過不去的坎兒。“或許原諒,能換來一個全新的開始呢?我也說不準。”白薇薇意味深長的回答過後,衝著肖莫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打趣的捏了捏肖莫的臉龐,隨後一把將肖莫按回去了輪椅上。
熟悉的笑臉,讓肖莫隻覺得心裏美滋滋的,白薇薇的回答,就像是一道開放性的難題,或許隻有當肖莫拿出來以前那股子死皮賴臉、一追到底的決心,才可以重新補貨白薇薇的芳心。肖莫也沒有說話,偷偷地咧開嘴笑了笑,或許,這就是白薇薇給他的希望。
烏雲終將煙消雲散,光明終將閃耀大地。將所有的痛苦寄托在對普羅大眾的虐殺之上的張震,受到了法律最沉重的審判,等待著他的,將是一聲槍響。“張震,有人來看你了,趕緊出來。”剃了個光頭,穿著囚服的張震,拖著沉重的步子,緩緩地移動到了探監室,隻見肖莫正麵無表情地坐在輪椅山,而背後站著的,則是白薇薇。
“沒想到,臨刑前,你還會來看我一麵,難道,我給你帶來的痛苦,還不足夠嗎?”
“最終極的懲罰,最終隻會降臨在犯罪之人的頭上,任何理由,似乎都不應該成為一個人犯罪的借口,你我本事親兄弟,沒想到都沒來得及設身處地地聊聊天,就是永別。”
“到了那邊,或許,我們可以做一對簡簡單單的,不背負著仇恨與宿命的亡命兄弟呢?”
“如此的話,當然甚好。”
兄弟間的相視一笑,過往的仇恨,如同柳絮一般,隨風飄散,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