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氣氛異常凝重,烏雲密布,整個天空都顯得灰蒙蒙的,細雨輕敲在窗沿上,在窗戶的玻璃上劃出一道道雨痕。這就是最近幾個月來X市的基調,整個城市籠罩在神秘殺人組織的陰霾下,民心所向也愈發扭曲,究竟什麼是正義,正義由誰來維護,似乎都被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副局一改往日嚴肅刻板的警官形象,換上了一件簡約樸素的襯衫,簡單地打理了一下頭發,手裏拿著一把黑色的傘,雨水順著傘麵“滴答滴答”地滴落下來,副局有條不紊地走進了龍鳳茶樓,把傘輕輕地放到了傘架上,跟老板寒暄了幾句,便徑直走進了雲水間,龍鳳茶樓裏最高檔的一個包間。
副局才剛剛坐下來,環顧著包廂裏的陳設,裏麵的一切都是那麼親切,二十年來,還是老樣子,沒有變。副局眨了眨眼睛,眼角的魚尾紋就像被海水衝蝕過的岩礁,滿滿的都是歲月流淌過的痕跡。副局拿出了手機,若有所思地思考著,時代變了,日新月異,可是,十八年前的案子,現在“永恒之女性引導我等向上”的迷霧,始終羈絆著副局的心。
“嘎吱”一聲,包間的門緩緩地打開來,柳如雲到了。雖然上了年紀,可是特警身上的那份幹練自信,那份驕傲自豪,一直掛在柳如雲的臉上。正所謂人如其名,柳如雲從業幾十年,什麼案子沒見過,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臉上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你還是選擇來這裏。”柳如是略帶微笑地說道。
透明玻璃壺裏的水燒的正開,“咕咚咕咚”地沸騰著,副局熟稔地拎起水壺,筆走龍蛇般地將水澆在紫砂茶具上,暖暖的熱氣透著一股紫砂天然的清香。“以前我們幾個,也常在這裏品茶,聊天,可不像現在的孩子們,泡吧蹦迪,沒個正型。”副局笑著說。
“那時候我們可年輕著呢,雖然現在我也不服老,估摸著我辦起案來,比我兒子都還生猛咧!”柳如雲爽朗地說著,隨後從包裏拿出了一盒上好的大紅袍,用手輕輕地拍了拍茶罐子說道:“噥,你的最愛。”
“哈哈,大紅袍,這可是我的心頭好呀,肖柏當年最喜歡喝的就是大紅袍了吧,一開始他可是受不了大紅袍的,老念叨說喝了晚上會失眠,可我們當警察的,特別是咱們刑偵科的,哪裏真正試過睡一個安穩覺呀。”說罷副局便拆開了茶包,將茶葉倒在茶撥上,最後還用手撣了撣茶包,愛茶之人,生怕浪費了這名貴的寶貝。
雖然肖柏已經消失了很多年,但柳如雲始終相信,肖柏還活著,每每聽到肖柏的名字,她都禁不住鼻子一算,眼睛偷偷地紅了起來。“別說這些了,說吧老夥計,今兒個找我出來,有什麼事情?有什麼我幫得上的嗎?”
柳如雲和副局的友情,在舉手投足間,一顰一蹙,一目了然。二十年前,肖柏、柳如雲、符凡,還有劉忻的媽媽劉萱,最喜歡在這龍鳳茶樓的雲水間談笑風生,緩解工作中的千斤重擔。
“老夥計,看來這案子,還是得請你出山呀。想必,你也有所耳聞了,我們市區出現了一個連環殺人組織,專門挑女性下手,手段殘忍,作案的手法十分成熟,頗有十八年前征望組織的感覺。”副局將熱水倒在品茗杯上,用茶夾小心翼翼地夾著茶杯,衝洗著。
柳如雲的眼睛閃了一下,十八年前的征望一案,讓她痛失了自己的好丈夫肖柏,也讓她失去她最好的的閨蜜、好同事——劉萱。柳如雲做夢都想將征望這個人渣千刀萬剮,可是因為涉案組織人員較多,遲遲沒有將所有罪犯捉拿歸案,也正因如此,征望現在隻是被監禁在X市最高人民監獄,並不能施以極刑。
“永恒之女性引導我等向上”,說罷柳如雲憤憤地咬了咬牙,“沒想到,這征望這麼多年了,還沒打算放過劉忻。”
副局把品茗杯中的水倒入茶船,微微搖了搖頭,一股說不完道不盡的無奈,隨著濃鬱的茶霧,漸漸地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