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骨發出疼痛,好像被人給狠狠拍過,打過,身上有幾個部位發出刺痛感,可能有受傷或者瘀青。
我奮力起身,沒站穩而腳往前一踏,然後好像踏到了水窪什麼的,水聲彈起,在四周掀起一片哄然。
我嚇了一跳,頓時隱然發覺自己可能是在某個洞裏。但是為何會在一個洞穴裏呢?
因為周圍暗乎乎的,一時之間根本不曉得四周是什麼樣子,我甚至不敢繼續往前走都覺得很猶豫。
現下大概隻有我一個人了?
也許有其他人漂流到了附近?於是我想四下探索看看,可是又能見度太低了,我隻好稍微蹲下來,隨便揀一個方向,兩手摸索著地麵前進,感覺雙臂就像是兩根用來探測溫度氣味的昆蟲觸須。
我一邊摸黑前進,一邊不停地在地上摸來摸去。過不久視線好像稍微清楚了一點,可以看見一點點輪廓。
岩石的紋路,四周不停間斷響起的水聲,被大漩渦卷進去後,我置身在一個未知的地方。
雖然說眼睛有點適應了這邊,可是還是很暗,可惜我身上沒打火機,也沒有手電筒,沒有可以用來照明的東西。身上忽然冷了一下,我打一個噴嚏,全身濕漉漉的,好像連內褲都濕了,寒意一絲絲浸透了衣物,能感受到它們正伺機而動。
我想能不能弄掉一些衣服裏頭的水份,或許這樣比較不會冷,於是我奮力地將濕黏的上衣給脫下,用力把T恤給扭了幾回,水花掉落,蕩起零落的回聲。
這裏不時有一些聲響,我警戒地又害怕地望著四周,即便是沒看到什麼,但忽然間覺得到處亂走其實很危險。我吸了幾口氣,似乎這樣可以替我的勇氣多灌點份量,然後確認衣服大致幹得可以後,就急急忙忙把上衣給穿上。
“哇靠……這樣還是好冷!身體也是濕的,太難受了!”
我決定也把牛仔褲與內褲都脫下擰幹,內褲還好,但牛仔褲材質較硬,不好擰幹。
我又繼續弄了幾分鍾,總算覺得褲子的水份比較少了才套回去。應該沒人看到吧?但這時候我也沒想那麼多,反正這裏很暗。由於不知要去哪,我索性就先坐下來,把背包給放下,重新檢查一番。
沒想到背包居然沒有丟掉,還是留在我的肩膀上,我不禁稱讚這背包還真的是忠心耿耿!
背包裏麵也濕得一塌糊塗,我先把一些積水給倒掉,探手進去先碰到的是那本還沒寫多少字的日記本。有點糟,整個簿子幾乎都濕了,看不見字跡,但還好頁麵還是完好的。
因為紙張濕了所以我不敢試著把黏住的紙張給分開,隻好先擱在一邊。手表也壞掉了,麵紙變成了濕紙巾,其他就別說了,都成了“水”貨。
我將一些東西給原地留下,把筆記本和其他還可以用的放回去背包裏,然後站起來,盤算現在應該如何是好。
我聚精會神地仔細回想,我們在鄱陽湖上遇見大漩渦,被卷進去,然後我來到了這裏……
我心裏一驚,忽然覺得這裏很可能是湖底,湖底的某一處洞穴中。是因為有洞穴才會造成漩渦嗎?
我想來想去,也感到不可置信,而且也對我這樣子還能夠沒事地活下來更感到訝異。這時候我想起萍兒,她跟我一塊被卷進去,其他人的位置我估計不了,但她最有可能在附近,隻是我還沒發現而已!
“對……去找看看吧!順便看有沒有出口。”
一下子心情就振奮了起來,似乎目的的出現能使人重新執起理性和活力一樣。
我不是一個相當樂觀的人,但是也沒到對世界、人生絕望的程度。
本來成為嫌疑犯之後,我幾乎是每每念及自己的遭遇就不禁哀歎,然後愈想愈覺得往後一片慘淡,前途未卜。
還好,我遇見了幾個貴人,柳伯伯夫妻、萍兒,和那個不知哪裏來的叔叔的朋友,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讓我忘記自己處境的窘迫與困難,慷慨地幫助我,也不懷疑我。
突然間我很想念柳姨的飯,簡單但美味,好像加入了製作者的希望與樂觀,所以才使得這樣子簡單又樸素的菜都可以變成佳肴。
人性難以改變,我沒有變得多樂觀,像現在我還是覺得前途迷茫,好像隻是轉入了另一片迷霧當中,心中還是苦澀。
可是,我卻還覺得有一些可能,活著的可能!那一點微末的光,好像在呼喚著我去抓住它,去追尋它,一時間四周的黑暗沒有特別可怕,也沒有那麼絕望,我心裏隻想著要找到萍兒,一手拉緊背包帶,一邊慢慢地往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