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公園其實沒什麼特別的,而且若仔細一瞧,左右延展的草坡上有一些遊客隨手丟棄的東西,隻可能是常態了。人們為了方便常常都是毫不顧忌的。
這時候我也不想離開她到別處晃,這裏幽幽靜靜的,兩腿又有點酸,幹脆在這裏坐一下子也好。隻是柳伯伯不知道何時會回來,這裏離那邊的窯場也有一段距離,或許我們不適合待在這裏太久。
“萍兒,我們休息一下,等一下就回去吧。”
“我擔心柳伯伯會找不到我們。”
“回去?這裏不是我家嗎?回去,回去……回去哪裏呢?”
“萍兒,你在說什麼呀?”
這裏的確不是你家!這裏是景德鎮的公園。
萍兒好像又恢複了空靈的狀態,自顧自地說道:“這裏是……是哪裏?我為何會在這裏?回去……回去哪裏?”
我也不知道你現在想回去哪裏?見她現在好像正在喃喃自語,反複著一樣的台詞,萍兒該不會又要準備發作了吧!?
如果在這裏發作,我不敢想象會有什麼後果!!正當我驚覺到萍兒似乎又有些異狀,盯著她且渾身繃緊的時候,雙手抱著膝蓋的萍兒忽然幽幽地唱起歌來。
“萍兒...!??”
那是我沒聽我過的歌,不知道是古典老歌還是外國歌曲。沒聽過的旋律,沒聽過的內容,萍兒這時候哼的語音不是一般的普通話語言,我邊聽邊猜,可能是哪邊的方言歌謠也說不定。
萍兒哼著歌的時候,頭斜著如倚靠在人的肩膀上,眼睛不知飄向何方,也有可能哪裏都沒在看。薄薄的唇辦裏流出細細的、輕輕的,如安眠曲,又像是某種小調的歌聲。
我開始放鬆,好像潛藏的危機忽然消弭無蹤,也許是這首歌的力量,讓精神鬆懈了武裝。
這是那裏的歌呢?我此刻忘記萍兒身上的謎團,她身上的潛在危機,連我自身的顧慮都暫時忘卻,隻想知道這是什麼歌。這時候若有人注意到這裏,可能會認為一個楞小子正癡癡望著一個美麗的姑娘。
那時候真的是這樣,我所有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她身上。為什麼呢?若仔細地鑒賞,萍兒的歌聲不算是一流,幽然的曲調若有似無,如隨時會被風給吹斷一樣,氣力虛緩,咬音也不太明顯。
可是我覺得好聽!萍兒現在就好像是一個留聲機,我猜想她由於一個無名的理由而觸發某種感觸,讓她想起某一首她曾聽過的歌,然後想唱這首歌。這時候我也沒怎麼注意到,她的身上在發散著微微的光,如光化作蒸汽般直從她身上冒出。
“萍兒?你這是什麼歌呀?還蠻好聽的。”
“嗯,你好好聽著,這可是這裏聽不到的歌呢。”
萍兒又陷入某個我所不知道的過去回憶了嗎?那種充滿了緬懷、欣喜和哀傷等多種情緒的眼神,她是想起了什麼?
同時,她繼續幽幽地唱著,旋律反複回蕩,這首歌漸漸讓人感到有種飽含一股深沉的情緒能量。
“萍兒!?”
歌聲突兀地中止,我一直以為她會一直唱到夕陽西下。我看見她突然站起來,走近河邊。我趕緊叫住她:“萍兒別過去!還不知道那裏水深不深,別太靠近!”
我用著擔心語氣說道!也不知道萍兒是否真的聽進我的話,她隻是蹲下來,然後把手伸出去。河麵上有一個球狀的物體,我也靠近去瞧。那是一顆玻璃珠!萍兒的最愛出現,難怪她會忽然走過去。
河水流動不快,我沒看見附近有什麼水深危險的告示牌,不知道河水的深淺。萍兒看起來非常想要那顆玻璃球,右手直撐著不動,像要隔空把那顆球給吸過來。
我在看附近哪裏有什麼比較長的物體,即便是樹枝也可以,我想試著去幫忙她撈那個玻璃珠。
“你等一下,萍兒……我去找東西看看。”
我朝四周瞧,看有沒有類似像樹枝的東西。一股風自身旁吹來,我不期然地轉頭看。河水的水麵泛起漣漪,這還不夠神奇!
神奇的是那道漣漪的開端是出自於萍兒右手的正下方。波紋向前方暈開,如對準了那顆慢慢漂過來我們這裏的玻璃珠,一股吸力自萍兒的手掌前端發出。
我想到萍兒病發是出現的超能力。同時我看到那顆玻璃珠慢慢改變航向,逐漸朝萍兒的手這邊來,就好像是被誘餌給吸引,玻璃珠愈靠近我們這邊,速度就愈快。
我忽然想到我應該更注意的事情,有點緊張地看看四周。萍兒這次的超能力雖然溫柔很多,但還是不適宜被人給發現。
兩旁沒人,前方的彼岸也沒人,後麵雖然有人,但是沒有人看向這裏。我靠近萍兒,見那玻璃珠已經違反了牛頓力學,漂到她的右手前麵。
萍兒順勢一抓,撈起了玻璃珠,同時那股緩緩的清風也跟著消失。萍兒拿著玻璃珠站起來,像久違似地看著這顆球。比乒乓球大一點的玻璃珠裏其實內有乾坤,裏頭是一個小宇宙,深藍的背景裏有一顆銀色的五角星,應該是一顆彗星,球內部的一端垂掛著幾顆更小的玻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