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快把臉轉到另一邊,畢竟一直把眼神放在女孩子身上,很容易讓她誤會。所以為了避嫌而別過頭去。
也許我有臉紅吧?我把上半身往前挪,好讓我的視角能被桌麵給擋著。
我飛快地把飯給扒幹淨,然後繼續說:“不,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救我上來,不然我就可能完蛋了。你的泳技一定很好,不然要怎麼把我救回來呢?”
我那時候忽略了其他可能性,因為我也有可能是很幸運地被衝上岸邊,然後萍兒剛好發現到我便拉我上來。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在湍急的河水中是載浮載沉的,又幸運地沒被石頭撞到。最後堅強地活了下來,還真是難得。
也許此時我應該感激上蒼??但是我的感恩之心很快就消失,因為我現在還是一名莫名其妙的嫌疑犯,?還與唯一的親人彼此失散。
而且救命恩人是一個有點奇怪又有點冷漠的美女。
而這位美女突然又來了一句:“我不會遊泳。”
“咦?”當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的時候。
萍兒已經跑掉了,抓起她的瓶罐後就一溜煙地跑進另一道門內。
而當天夜裏我睡不著,於是就自己走出來到外麵。
身上的衣服因為濕了也破了,所以柳姨拿出柳伯伯的衣服先借我穿,說是要幫我縫好後再還給我。
我再三地感謝柳阿姨。雖然是一個人身在異地,但能遇見如此好客,對陌生人毫無戒心的人,真的難能可貴。
柳伯伯的衣服有點寬,柳姨笑著說他們沒有兒子,所以不太曉得像我這般歲數的年輕人的尺寸,我笑著說沒關係,寬一點很舒適,也很透風。
夜裏,江水聲更加清晰可聞,或許這一家人是聽著江水聲當做每天的安眠曲吧!
門外撫過清涼的夜風,對外的大門口那邊亮起昏黃的燈,那隻叫“七喜”的白毛狗安靜地,四肢蜷曲地,對著門外趴著睡覺。外頭有一張大木椅,我不想驚動到已經入睡的柳氏一家,於是就輕輕地拖過來,坐下來後抬頭看著格外清朗的夜空。
自從來到大陸之後,除了第一天在機場剛下飛機,這是第一次不用渾身緊張,神經兮兮的一整天。
其實我還不敢太過掉以輕心,總是有留一點心眼,但是我打心裏不願意去懷疑這戶人家。他們救了我又收留我。
懷疑可不是一個對待恩人的好方式,所幸柳伯伯他們之後沒有繼續追問我的事,讓我鬆一口氣。
柳家裏沒電視也沒電腦,隻有一台收音機和老式的磁帶隨身聽。在醒過來後的一整天,我還沒有看見或是聽見他們有打開收音機過。
不過看柳大伯他們兩夫妻,除了來看照我,關心我一下之外,就是在忙農活,或是出外兜售他們種的東西,而萍兒則是一整天幾乎都不見蹤影。
至少到目前為止,我覺得他們並不知道什麼機場有嫌犯脫逃的事情。
有人說過一旦有什麼事出現在自己身上,往常那些自己認為都無關緊要,平常會嗤之以鼻的事都會變得很重要。
例如不重視駕駛汽車的人,一旦逃亡時要親自開車,就會明白駕駛技能的重要性在哪。
即便情況還是會因人而異,可是對我來說,這個發生在我身上的事,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
我現在就覺得那個無聊透頂的學校生活是多麼美好。
以往的一切突然在腦海中鮮明了起來,我坐在門外,望著依然帶著一點陌生感的環境,腦海裏的思緒卻已經開始倒流,勾起我已然熟悉卻又尋常的過往事物。就像是騎自行車騎久了就會感到沒有什麼新鮮感。
然而此刻的我,可能看見一本數學書都會感動到噴出鼻涕眼淚出來!
我後悔過這次假期旅行嗎?如果給我選擇,我有可能會想要退掉機票。
這種感覺很複雜,我不知道怎麼用文字去形容。
整件事太像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際遇,又如被流星給打到頭一樣,是不可能被預知與掌握的。
即使叔叔真的幹過什麼壞事,但我相信他也不會希望兩叔侄一塊遊覽時,會發生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