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前事皆已理清,便要說自那日遲羽將冷澤宣前來汴京之事,告知汀然後所發生的諸事了。實則這事並未瞞得遲城多久,許是繁縷一時不小心說漏了嘴。但終歸遲城覺得不應因自己使汀然為難,畢竟汀然仍舊是冷氏族人。而後他幾人打聽得知,冷澤宣隻在汴京留了幾日,且那日去過陵地後,一行人次日便匆匆離開汴京了,估摸著方向便應是向令水城方向去的。後聶白術自外趕來,得知冷澤宣此行汴京前早已遣散了芮城人馬,似是要背水一戰。他幾人一聽心中便也明了,然卻皆是不言。
半刻,繁縷忍不住道:“我說這話可能於冷氏不恭,可是為這冷凝決已有了多少江湖紛爭,死了多少代人,難道還要任憑這景象繼續下去嗎?為什麼就不能置之不理,就隨冷大哥去好了,若是他能殺了李雪蟬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便便也??????”說到這裏,繁縷卻說不下去。
戚老遂緩言道:“孩子,有些事情非你所不願就可以不做的。像是我這獨眼,我不願它瞎,它卻已然看不見了。”戚老頓了半刻,搖搖頭道:“冷凝決這局鋪的太大,總歸是要有與之匹配的犧牲才能得以終結的。”
聶白術在一旁應道:“戚老說的確是。這也是身在局中,不得已而為的。我想,此行就讓我同小王爺走吧。”
遲城道:“不可,我已欠諸位太多,性命皆由你們所救,不可再使你等身陷囹圄。”
聶白術笑道:“老哥何時也同我如此客氣了,你有傷在身,難道要冷姐姐保護你不成。”這一句話著實將遲城堵了回去,白術遂接著道:“戚老同繁縷妹妹就不必同去了。一則是此行凶險,二則也是出於此行若太多人,恐惹朝廷注意的緣故。”繁縷心下知道聶白術這是為她父女二人考慮,想到父親身子雖是硬朗可畢竟也已是上了年紀的人,心中感激他,遂便沒有再說什麼。
汀然半晌未有言辭,此時聽聶白術說完,遂道:“本不該將各位牽扯其中,然若再拒絕卻反倒顯得生疏。如此不若我們明日便啟程,不知意下可好?”說畢,便看向遲城,遲城似是明白了汀然話中之意,遂點了點頭,道:“也好,盡早動身,那要勞煩戚老替我備一下途中用藥了。”且說聶白術見他二人答應的爽快,一時還不信,可又見遲城言語之中也未再有推辭,便也未再猜疑,隻以為他二人當真決意如此同去。
可待到次日清晨時分,他幾人醒來,尋這二人時卻發現遲城同汀然卻已不在屋內了。隻留有桌上一封給遲羽的信件,同與他幾人的紙條,條上留字道:諸位心意遲城心領,然此乃家事,不可使諸位因此犯險,唯望珍重。
至此,他幾人方才覺察昨日遲城二人的允諾,不過是使他幾人寬心,遂心中一時卻也感觸。再看去路何以還有蹤跡,便唯有在心內佑他二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