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冷氏滅門(1 / 3)

大宋鼎盛之際,冷氏一族以手工業發跡,依傍城南山水風貌建起了令水城,雖然不及皇城奢華,但雕梁畫棟甚為精致。城主冷秋山,雖不習武學,但膝下育有三子,武功甚是了得。

此處我們先不談這冷氏過往的繁華雲煙,隻說萬物皆有盛極必衰之理,繁華的背後是曾經輝煌的謝幕。且說宋仁宗景祐三年,百姓和樂,都城絕代繁華,是年冷氏遭遇滅門慘案。

令水城東,長子冷文修的居所,四下裏卻皆是打鬥聲,刀兵相接,血光劍影,已非往日繁華之景。

正廳之中,冷文修背著手站著,心下思忖,敵眾我寡,不知這城還可否守住?遂決意先探探敵方虛實再做定奪。於是自壁上取下那把久未出鞘的劍,疾步向外走去。

冷澤宣快步趕上冷文修:“父親,讓我和您一起去。”

冷文修看著澤宣,聽著閣樓外刀劍交接的聲響,一把拉住他,扭頭走至裏間書房,厲聲交代:“站在這裏別動,沒有我的命令哪裏都不許去!”便又疾步趕出,關上書房門。澤宣不知是何情況,唯有在書房中來回踱步,手中卻始終緊握著幼時父親贈與的配劍。

正沉思,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書房貼近,意欲拔劍之時,隻見冷文修身負重傷,懷中抱著林朔青踹門而入。

冷澤宣見母親麵色慘白,嘴角殘留的血跡似已蒙上了灰塵,喉嚨瞬時哽咽:“母親她??????”“你母親已經離世了”,文修見澤宣眼角的淚珠串聯著淌出,“澤宣,堅強點。時間不多了,快將屏風的第二隻足向裏推動”。

冷澤宣先是怔了一下,來不及醞釀喪母的悲傷便忙快步上前推動屏風,隻見屏風右側顯現出一暗道“父親,這??????”

“快,下去,將右側第二列第六塊石磚向裏推”澤宣依父親所言推動那石磚,隻見左壁掛畫背後暗門旋轉,內中現出密室接連另一狹窄暗道。

“快進去”文修一麵用腳將屏風勾回,起先的暗道又轉為平地,一麵閃身隨澤宣進入密室,觸動機關將暗門關閉。暗門關閉的一刹,澤宣回身隻見一口鮮血自冷文修口中噴湧而出,文修倚牆跪地,一手緊緊攬住林朔青。

冷澤宣失聲喊道:“父親!”,正欲向前攙扶。

“別過來!”,文修嗬道,“我和你母親衣上已沾染了奇香追蹤散,他們不久便會趕來,為父現在要你逃,要你做到活下去,逃出去後改姓埋名,找到你的堂妹汀然和雨煙為要緊之事,切記不可說自己是冷氏族人。”

說著,冷文修顫抖著將林朔青掌心攤開,將一掌心大小的木質雕花的柱狀物交至澤宣手中。此時文修似已無氣力,但仍堅持的扭過頭,用手撐起自己,微弱的說九個字:“莫報仇,尋師傅,冷凝訣”,便身體一鬆倚牆長眠了。

冷澤宣淚若泉湧,卻再也喊不出一個字。他將木質雕花筒揶進衣服內,向著父母深深的磕了一頭,便緊握長劍自狹窄暗道離去。但他心中的困惑無人能解,事情發生至此,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以至於他甚至不明白一切是為了什麼。為何父親說莫報仇?為何族人慘死,自己卻要苟活?父親口中的師傅是誰?去哪裏找他?冷凝訣又是什麼?無數疑惑瘋狂的襲來,然而卻徒為疑惑,無從解決。

冷澤宣沿著狹窄的暗道不知走了多久,忽見前方光亮,走出來竟是湖光山色一片美景。遠山銜日,湖水盡為暮氣沉沉的金色。斜陽之外,寒鴉萬點,流水迂回縈繞的遠處的孤村。

然而此時的眼前之境卻使感傷驟然湧上心頭,澤宣想,往日自己或許還被母親嗬斥著練武,或許還負重爬上令水城最高的那座山,或許還貪婪的欣賞這曾經美麗的暮色。如今一切也都成為過往,不會再有人逼迫自己練武,不會再有人嗬斥自己做的不夠好,當然,也不會再有人相伴。忽然,他笑了,麵容上的笑此刻卻是深深刺痛心的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