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當夜,楚歌硬被侍女折騰了整整一天,化了濃妝不說,頭上簪花帶釵,楚歌隻覺得整個脖頸都壓的疼,身上更是被套上了繁複華衣長裙。
玄懿依舊一身紅袍,走進來的時候瞧見楚歌愣了愣,跑過來圍著她轉了幾圈,摸了摸下巴:“果然是我的側妃,美貌如花啊。”
楚歌瞪了他一眼,隻覺得本來就疼的頭如今更疼了。揉了揉額頭,楚歌看著玄懿:“我能不能不去,就像之前一樣,稱病不去。”
玄懿笑笑:“恐怕是不行,董承歸朝,皇伯伯為了表示對他的器重辦了宴會,去露個麵也好。”
“好吧。”楚歌認命,去了能見到蕭覃,比起這個,玄臨還有那些討厭的人都能無視掉。
其實她和蕭覃也才兩天沒見而已,蕭覃經常到這裏來看她,偶爾一起下棋,即使有德親王妃耳目的緣故,蕭覃也每隔兩三天來看她一次,倒是安懷遠,雖然經常有書信帶給楚歌,卻沒有親自來過,楚歌明白,他是在生她的氣。
禦花園中燈火通明,還沒到就傳來陣陣絲竹之聲,男眷和女眷並不同路,楚歌故意隱在一群右德親王妃帶頭的女眷中不想太起眼,慢騰騰的打量這皇宮的路徑,管姮和德親王妃走在最前頭,這些女眷都是德親王府的旁支,全都是是玄諗的老爹那一輩分下來的,楚歌看了看二十幾個華衣女眷,感歎老王爺果真身強力壯。
管姮挽著德親王妃的手腕,攙著她走進禦花園,一副孝順媳婦的做派,德親王妃漫不經心道:“那個女人呢?”
管姮朝後頭看了一眼,見楚歌正和旁邊的女眷聊天,嘴角勾了勾:“沒瞧見。”
“哼。”德親王妃冷哼一聲:“簡直無禮,賤民就是賤民,身為德親王府的側妃,竟然不知道哪兒去了。我聽說你前幾日去別苑瞧她了?病可好些了?別在宴會上病怏怏的丟人現眼。”
管姮道:“的確是病了,我瞧著婢子端了一大碗藥給她喝。小王爺一直陪著她呢。臉色是蒼白些,丟人現眼應當不至於。”
“就是你不爭氣。”王妃怒道:“來府裏也這麼長時間了,還總是管不住懿兒,那麼多賤女草民的一個個往府中納,再瞧瞧人家,病怏怏的,一進府人家就和你平起平坐不說,懿兒還整日整日的去別苑陪著她。還遣了幾個賤女草民。說穿了,就是你不爭氣。到時候懿兒吵著要納他為正妃,我看你怎麼辦!”
管姮沉默,神色平靜,但是眸中已經有一抹戾色。
來時可以躲著,但是入座就不一樣了,對號入座,楚歌的座位就在管姮的旁邊,楚歌朝管姮笑了笑,提了提繁複的裙子,款款入了座。
管姮不由得瞥了楚歌一眼,那日見她臉色蒼白,病態纏身不覺得,如今細看,楚歌眉目如畫,秀美端莊,一雙眼睛更是攝人心魂。看她這般端坐在桌前,與一般的大家閨秀一般無二,管姮下意識的想起了德親王妃的話,難道以後真的要被這個女人踩在腳下嗎?
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酒杯,身後的丫鬟淺兒看了管姮一眼:“主子?你怎麼了?酒水都灑出來了。”
管姮這才回神,發現手中酒杯中的酒水都灑了出來,放下酒杯,丫鬟淺兒趕忙拿出帕子替她擦手。
女眷一個個入座,楚歌端起桌上的酒水喝了一杯,便聽見一聲尖銳的聲音:“王後娘娘駕到。”
話音剛落,禦花園中進來一隊儀仗,女眷們紛紛起身行禮,楚歌學著她們的動作也曲了曲膝。
王後徑直走向後座坐下:“都起來吧。”
楚歌重新入座,隻見玄紫淩一身明黃色宮裝,施施然的坐在座位上。倒不是楚歌故意看她。隻是她這般天人之資,剛出現便吸引了院子裏人的全部目光。楚歌覺得,別人都看了,自己不看不合適。於是目光也一路跟著她。
侍女香兒正在楚歌耳邊向她介紹人名和身份,王後施施然朝楚歌看了一眼:“你就是懿兒新納的側妃嗎?”
楚歌對於這個稱呼還沒反應過來,香兒趕忙拐了一下她的手肘,對她使了個眼色,楚歌趕忙站起身,屈膝行了一禮:“回王後,正是……妾身。”
楚歌搜索了一圈詞庫才搜到這個詞語,香兒對她笑了笑。王後笑道:“倒也端莊有禮。此等美貌,也難怪懿兒敢闖法場了。”
楚歌心下歎了歎,王後這句話就是間接將她往狐媚惑主堆裏推了:“妾身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