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沛恨恨的咬了咬牙,都這個時候了。蕭覃居然還敢用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他。心底頓時騰升出一股恨意,玄沛道:“大膽蕭覃,你是在說本宮汙蔑他不成!本宮什麼身份?用得著去汙蔑他?既如此,你讓他自己講!他到底是什麼人!”
楚歌抬起頭,對上玄沛眸子,一字一頓道:“方才草民說的全部都是事實!請儲君殿下明察!”
蕭覃冷哼一聲,玄沛又要開口,一直未發一言的玄臨沉聲道:“好了!吵來吵去的有失身份!沛兒你退下!來人,將葛楚押入大牢聽候孤的發落,自北朝開國以來,對細作均是寧殺錯不放過。今日之事切莫再議,不知王叔可有異議?”
簫古道:“陛下萬歲。”拉著蕭覃的手臂已是暗中發宮製止住蕭覃的動作。蕭覃猝不及防,已是被簫古點了啞穴。看著慢慢被帶走的楚歌,看玄沛父子的眼神已是極冷。
楚歌被關進大牢,說是聽候發落,除了關進來的當夜安懷遠偷偷溜進來看過她之外。兩日過去了也不曾見什麼動向。牢飯反而還出奇的好,甚至還給她的房間支了一張小方桌,心裏明白是蕭覃的苦心,楚歌自然受之無愧。除了每日帶著有些無聊,牢房整日黑漆漆的之外。倒也沒什麼大刑,令她有些奇怪的是這間牢房並沒有關幾個人,有幾個也是披散這頭發整日整日的低著腦袋。
第三日早晨,楚歌正對著一盞油燈撿了一根稻草蘸著一碗水在小方桌上練字,牢房門忽而被打開,似乎有人站在牢房門口。楚歌沒有回頭,那人站了許久,估計是實在受不了了,大聲嗬斥道:“將他帶出來!真是的,這破牢房怎麼又臭又髒的!”
楚歌很快被帶出來,淡淡掃了眼房間中的各式刑具,楚歌笑了笑,看著站在各式刑具前捂著鼻子,眉頭厭惡的深深皺起的玄沛,玄沛嘁了一聲,厲聲道:“大膽,見到本宮還不跪?”
楚歌筆直的站在那裏沒動,身後的兩個侍衛上前一步欲強行讓楚歌跪下,玄沛似乎想起什麼,擺擺手:“罷了罷了,你們退下。”
侍衛退下後,刑房裏隻剩下玄沛與楚歌二人,楚歌漫不經心的打量起刑具來,說實在的,她很怕疼。無奈的歎了口氣,楚歌收回目光,玄沛一直在觀察楚歌的神色,看著楚歌的表情從漫不經心到無奈,最後居然還笑了,玄沛的怒意被激起,他玄沛是儲君,北朝未來的國君,可是他的光總是顯得黯淡,先是被玄懿那個紈絝奪去全部關注,不過他玄沛自然不會去在意一個傻愣愣的玄懿。直到三年前蕭覃的出現,他已經可以說是沒有一絲光芒,北朝上至百官,下至百姓,隻識第一奇才蕭覃,根本不記得他這個未來的國君!
如今卻是在一個身份低賤的賤民臉上看見那種將他完全不放在眼裏的表情,他哪能不氣,可是想到玄臨的交代,玄沛按捺住心中怒火:“葛楚,這牢房你也帶了兩日了,想必不好受吧。”
楚歌心想好吃好喝的安逸自在的很,腦袋卻是垂下去,從玄沛的角度瞧就像是受盡苦頭的萎靡樣子,玄沛繼續開口:“那麼,本宮想與你講幾句話如何?”
楚歌聲音唯唯諾諾:“殿下請講。”心中卻是想起玄懿來,自己如今和玄懿也沒什麼兩樣了。
玄沛嗯了一聲,問道:“葛楚你覺得這北朝之中,誰是最身不由己之人?”
“草民覺得草民如今就是最身不由己之人。”楚歌直言不諱:“草民隻是想在粱章王府混口飯吃啊,怎麼就成了細作了呢?哥哥本來也就是瞧著我能在王府當差能在草民身上撈些油水,如今瞧草民身陷大牢,也不管草民了。”
玄沛道:“你錯了。其實抓你並非本宮與父王的本意,本宮和陛下才是這北朝最身不由己之人啊。”
楚歌道:“殿下說笑了,殿下和陛下是天下最尊貴之人,享不盡的金銀美人,如何有身不由己之說。”
玄沛深深歎了口氣,表情沉痛無比道:“為了黎明蒼生,我和父王如何受苦都甘之如飴。可是如今蕭家勢力眼瞧著越來越大,甚至已經要將這天下取而代之,我與父王的生死不要緊。可是苦了黎明蒼生,無端又得受苦。更何況這江上是玄家祖先傳下來的,本宮和陛下眼看著又要成為大不孝之人。”
楚歌心下作嘔,臉上的表情卻隨著玄沛變得無比哀傷:“殿下嚴重了。王爺忠義兩全,陛下還封他做義親王。得陛下如此殊榮,王爺他隻會對北朝更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