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笑了笑,從盤子中拿出兩個空杯,給蕭覃和玄懿各自倒了一杯,玄懿大咧咧一飲而盡,隨後自己倒上一杯,楚歌道:“這是渝州的冬日青,哥哥特意帶的。”
蕭覃道:“味道香醇,入喉還似有茶香留在口中,果然是好茶。”
安懷遠道:“那是自然。”
玄懿大咧咧:“是嗎?我可嚐不出那樣多。嗨,不就是解渴麼。管它是什麼味道。”
眾人齊聲笑了笑,就連蕭覃與慕容徹這樣喜怒不顯的人也是笑出了聲。笑了一陣,安懷遠道:“小王爺說的也不錯。”
楚歌接口:“俗中有雅,灑脫灑脫。”
玄懿被說的臉有些紅:“什麼灑脫呀,你不就是想說沒心沒肺麼?”
“你可沒有沒心沒肺。”楚歌道:“你若是沒心沒肺,還能在議事殿弄那一出來?我看沒人比你更陰險狡詐了。”
安懷遠道:“今日宮中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們還沒回來,這旨意可就到了,說是皇帝病重養病,國事暫由儲君代理。”
楚歌看著蕭覃道:“可真是夠快的,我看這聖旨恐怕是早就擬好了吧。”
蕭覃道:“如此迫不及待,可不是件好事。”
玄懿雙眼眯了眯,看著蕭覃,意味深長道:“這董承眼看著就要到了,,怎能不急,墨歸你說是不是?”
蕭覃不可置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果然解渴。”
慕容徹對他們之間的話題沒有興趣,自然懶於插話,安懷遠看了眼玄懿,對蕭覃道:“這茶是渝州城好茶葉中的極品,每次都能有不同的意味。你需得多嚐嚐才是。”
蕭覃哦了一聲道:“那確實該多嚐嚐,請安公子不要藏著,多多拿出來分享。墨歸也能多嚐嚐這不同滋味。”
玄懿收起神色,掃了眼安懷遠,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安懷遠的言下之意是將自己比作茶葉?蕭覃卻是不動聲色的繼續喝茶。似乎並不打算再說話。安懷遠也與慕容徹低聲交談著,楚歌看了眼玄懿。垂下眸,正好瞧見左手背上快速閃過的凸起,不動聲色的拉下袖子擋了擋。
雖是夏日,陽光卻並沒有多麼熱,此刻已是正午時分,陽光投下的熱量極其舒服,時不時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盡管外頭的局勢變動,這院中卻是一派祥和安靜。楚歌微微笑了笑。蕭覃在桌下握住她的手。蕭覃的手很暖,修長的手指握住楚歌的手背。楚歌不禁抬頭瞧了眼蕭覃俊朗的側顏。蕭覃的嘴角似有笑意,眼睛並沒有看楚歌,長長的睫毛給他冷然的臉上添了幾分嫵媚。
回頭時楚歌滿足的笑了笑,反手回握住蕭覃修長溫暖的手。
這一幕被玄懿盡收眼底,眼底閃過一絲寒意,轉瞬即逝,蕭覃與楚歌沒有瞧見,低語的安懷遠與慕容徹也沒有瞧見。在心底冷哼一聲,玄懿定定的看著楚歌,驀地驚呼:“楚楚,你……”
楚歌被嚇了一跳,一瞬便抽回了蕭覃交握著的手,蕭覃皺了皺眉,不滿的看了玄懿一眼,玄懿指著楚歌:“那是什麼?”
玄懿這樣一喊,三人皆是瞧著楚歌的方向。楚歌脖頸的脈絡上跳動著的小點,天僵蠶正定在那裏,楚歌鎖骨周圍的血管皆明顯的顯現出來,血液正順著血管流入天僵蠶所在,隨後被天僵蠶吸食。消失在那個小點上。這一幕被玄懿盡收眼底,不由得驚呼出聲。蕭覃與安懷遠亦是一臉擔憂的看向慕容徹。慕容徹倒是沒有大的反應。這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中:“無妨。這是方才喝下去的藥起了作用。不必太過擔憂。”
自瞧見過楚歌手臂的脈絡上遊過天僵蠶過後。蕭覃心中亦是了然,知道慕容徹治療的關鍵與裏麵的東西有關。既然慕容徹說了沒事,玄懿在場,蕭覃也不好再多問。兒安懷遠瞧見那些顯現的血管慢慢消失後,楚歌也沒有任何不適,於是也放下心來。玄懿顯然不大相信慕容徹的說辭。方才一幕他瞧得真切。懷疑的看了眼慕容徹。後者表情無任何動容。玄懿抿了抿唇,垂眸,眸光似深潭一般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