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楚歌笑笑“這些我懂的。”
安懷遠道:“不!你不懂!若他是師弟,他不會與別人往來,那玄紫淩對他的情意你我都瞧得出來,你說他蕭覃會不懂?即便他不是師弟,他是一個平凡人,他怎麼樣也不能在你麵前……”
“我懂的!”楚歌打斷他“回這北朝我就知道這一切會發生,他有他的難處,我不能逼他為我做什麼,他如今已是失之毫厘謬以千裏,這個時候我怎能還離開他?他有蕭家,他不能隨著性子胡來,他的難處我都懂。正因為我懂。所以我得陪著他。”
安懷遠聲音低下來:“你想好了?”
楚歌堅定的點點頭,安懷遠輕聲歎了歎,道:“那麼若是他的野心不隻如此呢?他若做了皇帝,你呢?跟著他做一個妃子?你別跟我說笑話了!洛兒呢?雲老呢?你想過沒有?”
楚歌抬起頭一字一頓:“若真是如此,我便隨你會渝州,此生不再踏入北朝土地。”
安懷遠不言,看向遠方遼闊,想起對雲慕的誓言。許久才收回目光,道:“回去吧。他在等著你。”
楚歌笑了笑。轉身的時刻怔怔落下一滴淚來,背對著安懷遠,輕聲道:“謝謝。安懷遠。”
回到王府天色早已黑盡,安懷遠徑直回院裏睡覺去了,楚歌獨自一人進了梅園,已是入夜時分,梅園的小徑卻燈火通明,楚歌略有些詫異的往前走,蕭覃一人獨坐在燈光的盡頭,聽見聲響猛地回頭,起身一把將楚歌擁入懷中。身上的寒意極重,隔著厚厚的衣料,楚歌也清楚的感覺出蕭覃的雙手冷若冰塊。心下便有些酸澀,他一個人在這裏等了多久才會如此寒涼?
蕭覃的嗓音傳來:“我以為,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可我就想等一等,我讓他們將燈籠都點上,我怕…我怕你回來時瞧不見路。”
楚歌將頭埋進蕭覃懷中,道:“我回來了。你在外頭等了多久,身子冷成這樣。”
“不久。”蕭覃放開楚歌,道“這裏冷,再將你凍了。回屋說吧。”
牽起楚歌進了書房,一股暖意湧上,兩人都覺得身子暖和了些,楚歌拿出茶具將茶煮上,拿了手爐給蕭覃握著。沉默的煮著茶。屋裏除了水沸的聲音一時沉寂,蕭覃正要開口,楚歌給蕭覃斟了杯茶,道:“往後別在外頭待這麼久了,怪冷的。”
蕭覃道:“楚歌,我先前說過讓你先回南朝等我,可是今日安懷遠將你帶走。我好怕,我怕你再不回來。可是玄紫淩說她來時已向陛下問過話。她來這裏勢必是陛下算計中。我……”
“我明白的。”楚歌給自己也倒了杯茶,笑了笑“我明白的,決定與你回北朝之時我便明白。你從不曾瞞我,你的為難我都曉得。”
蕭覃道:“我答應你的我不會忘,等一切平息,我便隨你走,再不管這北朝。帶著洛兒,我們去哪裏都好。”
楚歌道:“蕭覃,我們會一起走的。還有王爺與王妃,我們回渝州,渝州很好,山清水秀。你會喜歡那裏。爺爺他…也會很歡喜。”
“好。”蕭覃道“你喜歡的地方必定是極好,給我講講吧?”
楚歌笑著嗯了一聲,兩人相視一笑,蕭覃握住楚歌的手,情意流轉,春意融融。
回院子時已是深夜,仆從都睡下了,楚歌打了個哈欠,躺下睡了。想了想玄紫淩,今夜與蕭覃敞開了談了很久,蕭覃對自己的情意深重,蕭覃性子薄淡。能如此對自己,這情意必不能負了。即便…即便他蕭覃真的做了皇帝。自己真的要孤身返回渝州,蕭覃問了許久洛兒的事。笑著說要教洛兒學文習武。想起當年雲慕也如此說過。楚歌未免有些感傷。她的雲慕。
令楚歌沒想到的是,蕭覃第二日居然講自己帶進了宮。禦花園中百花齊放,楚歌隻覺得眼暈。說是桃樹,不過也就是百花中孤單的立著幾株。見過渝州城的半山桃林。這幾株形單影隻的桃樹並未得楚歌多少好感,反而覺得他們孤單。宮女們鋪好卷軸,擺好畫具。玄紫淩興高采烈的折了一支桃花讓蕭覃給她畫。蕭覃拿起畫筆著了墨正要畫。一個醇厚的嗓音傳來:“墨歸的畫難得。孤也來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