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大約知道他為何。”蕭覃道。
“為何?”玄懿忙問。
蕭覃拇指與中指間執著一枚棋子,他卻遲遲不落,瞧了眼棋局,道:“前幾日我去狩獵遇了刺,他的影衛恐怕便是行刺的那些人。”
“你遇刺了?”玄懿忙問“可有事?”
蕭覃微微笑了笑,道:“我無事,葛楚受了些傷,我們隻能在外頭多待了幾日。”
玄懿問道:“她受了傷?可打緊?你怎的還讓他去送你上早朝。今早倒是遇見了玄沛,瞧得出他是有些不甘的神色在裏頭,楚楚向他行禮也沒應。”
“楚楚?”蕭覃皺眉。
玄懿渾若不覺,道:“如何?”
蕭覃淡淡道:“無事。”
玄懿笑了笑,道:“看來,這棋局算是開了。”
華雨瞧了眼楚歌,道:“偶爾會。你不曉得,戰場殘酷,我十六歲便從了軍,我的父親也是王爺的部下,那一年,他死在了戰場上。”
楚歌沒說話,華雨繼續道:“我後來便一直跟著王爺,直到三年前才倒了小王爺身邊。小王爺雖然性子寡淡,卻從不曾薄待我。王爺與小王爺都是我的主子。父親死前對我說過,我華姓男兒世世代代效忠蕭家。”
楚歌笑了笑,給華雨倒了杯茶,示意他歇一歇,華雨接過茶,在楚歌身旁坐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氣。方才華雨說的不是粱章王府,而是蕭家。他華雨是忠義堂堂的男子,他誓死護衛的不是國,不是粱章王府,隻是蕭家。就如蕭覃一般,口中隻言蕭家。而不是粱章王府。
華雨大口喝盡了杯中茶,似乎不盡興,拿起茶壺灌了幾口,這才緩了緩,楚歌道:“華大哥如此忠肝義膽。小弟不甚折服。”
華雨道:“哎呀,你痛我嚼這些個字眼我也不懂。得了,我接著幹活,你回去吧。小王爺還等著你伺候著呢。”
楚歌道了聲好,給華雨滿滿沏下一壺茶,便回了梅園。玄懿已經走了,蕭覃在收拾棋盤,楚歌忙上前幫他。兩人相視一笑。此中意會。隻他兩人心知肚明。
已經知曉動手之人確是玄沛,蕭覃便命人盯著儲君府動向,自己則靜觀其變。玄沛卻再沒有沒有大動作。一時間京中算是平和,大約是暴雨前的寧靜也不一定。玄懿還是總往粱章王府跑。府中人也似乎對他的誇張行徑習慣了,見了他也不再躲躲閃閃。這讓玄懿著實跟楚歌炫耀了一番。
楚歌的傷也好的差不離了,閑時也能和華雨去騎騎馬。要說京中大事便是董承回了朝,不過皇帝封他了個永平公便也就這樣閑置著。也許是時機未到,並沒有讓董承分粱章王的兵權。
一日早晨,楚歌夜裏頭多瞧了會書,起來的時候蕭覃已經去上朝了,楚歌在書房理好蕭覃的折子。便百無聊賴的在院中到處轉轉。老鍾對楚歌已經與先前大不同,特別是這一次遇刺事件過後,老鍾對楚歌可謂算是對後輩疼愛有加。時不時送來些療傷補藥。瞧了會院裏的丫頭們刺繡,楚歌覺得很是無趣,便與老鍾要了些話本子看。蕭覃回了的時候楚歌正看的不亦樂乎。蕭覃走到身後也沒有察覺到。
“看什麼呢?如此入神。”蕭覃坐下問道。
楚歌這才抬頭,瞧見是蕭覃,忙起身欲站起,蕭覃拉住了她的手,道:“放心,我讓他們都下去了。”
楚歌心下稍安,道:“你今日回來的很早呢。”
蕭覃笑笑道:“是啊,沒什麼事我便先回來了。”
楚歌笑了笑正要開口,仆從急忙在院口報,蕭覃揮手示意他進,仆從進到院中向蕭覃行了個禮,道:“稟小王爺,外頭有人求見。”
“不見!”蕭覃沉聲道“我說過我一律不見客的。你居然還敢來報,誰給你的膽子?”
仆從撲通一聲跪下告饒道:“小王爺恕罪,奴才不敢,奴才之所以來報,是因為外頭那人要見的不是小王爺。”
“哦?”蕭覃道“父親不在,若是要見母親,你為何要來這裏報?”
仆從忘了眼楚歌,道:“稟小王爺,那人求見的是葛小哥。”
楚歌驚訝道:“見我?”
仆從道了聲是,楚歌道:“那你便帶他進來吧。”
“不必了,我已經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