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款步上前,不一會便到了楚歌他們身前,向蕭覃行了一個婦人禮,轉頭問憨厚男人,道:“夫君,他們是?”
蕭覃攙著楚歌表情淡漠。憨厚男人撓撓腦袋,笑道:“阿珍,他兩是過路遭賊的商人,這位小哥說讓咱家容他夫妻兩住上一住。”
阿珍皺眉看了眼楚歌,楚歌對她微微一笑。阿珍又抬頭看了看表情仍舊淡漠的蕭覃,眉頭皺得更深了些,牽起小女孩的手,笑道:“原是如此。夫君還不快些領他兩進來,該吃晚飯了。”
男子笑著領他二人進了屋。楚歌抬頭四處瞧了瞧,屋裏雖簡陋,卻也幹淨整潔。牆上甚至還掛了幅字。茶具也簡單清雅。可見阿珍的蕙質蘭心。而且阿珍必定是識字的。阿珍回頭笑了笑,對她丈夫道:“夫君,他們二人身上的衣衫都已殘破,你帶這個小哥去換身衣衫。”
男子嘿嘿笑了一聲,領著蕭覃走了。阿珍回頭對楚歌道:“娘子,你隨我來。”
進了裏屋,阿珍拿出一套衣裙遞給楚歌,道:“山裏人家,娘子你莫嫌棄。這身是幹淨衣衫。你換上吧。”
楚歌接過脫下破衣衫開始穿衣,阿珍忽然道:“娘子你們不是本地人吧?聽聲音不是本地嗓音。”眼神掃過楚歌左肩,阿珍眼睛微微眯了眯。
楚歌係好裏衣,拿起外衫穿起,道:“我們是京城來的。”
阿珍哦了一聲,隨後道:“娘子你叫什麼名字?”
楚歌猶豫了一下,道:“我叫楚歌。”
阿珍追問道:“那你的夫家姓什麼?”
楚歌穿好衣裙,不解的望著阿珍。阿珍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抱歉的笑笑,道:“娘子別誤會,小婦人隻是隨意問問。我們出去吃晚飯吧。”
嗯了一聲,楚歌跟在阿珍後頭出了門,蕭覃和男人已經坐在飯桌前,小女孩盯著桌上的菜嘴角流出口水來。聽見她二人出來的聲音,兩人起身看向楚歌她們的方向,蕭覃的眸色微閃,楚歌的頭發隨意綰上,簪了簡單的木簪,臉色有些蒼白,蕭覃上前一步攙住她。蕭覃穿著那憨厚男子的衣衫,男子雖然個頭比蕭覃矮上一截。卻比蕭覃要粗壯些,他的衣衫穿在蕭覃身上有些寬大。肩上的補料鬆鬆垮垮的搭在身上,楚歌掩唇笑了笑。蕭覃攙著她的手有些僵住了。蕭覃的臉紅了紅。男子哈哈一笑,道:“華兄弟,快些回來吃飯。”
吃了一頓飯,楚歌他們才知道,男子叫李阿牛,是個土生土長的農夫,偶爾上山砍柴打獵,今日他便是上山打獵才遇到蕭覃他們。他的妻子叫阿珍,是鄰村嫁過來的。他們的女兒六歲。叫李無雙。男子說名字是阿珍取的,阿珍讀過幾年書。無事在家教無雙識字。蕭覃看了眼正給無雙夾菜的阿珍。眯了眯眼不言語。
因得蕭覃說他兩是夫妻身份,阿珍自然隻給他兩安排了一間房。蕭覃扶楚歌進了房,讓她在床上躺好。楚歌和衣躺下,蕭覃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楚歌的臉從進了屋便一直紅著,幸好受了傷臉色不免有些蒼白。蕭覃也看不太出。蕭覃倒了杯水坐到床邊,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送到楚歌唇邊,道:”吃了它。”
楚歌就著水吞下藥丸,問道:“小王爺。你為何要對阿牛這樣說。”
蕭覃眉毛微揚,向楚歌做了一個不知道你再說什麼的表情,楚歌頓了頓,道:“你為何要對他說我們是夫妻。”聲音很小。聽上去有些窘迫。
蕭覃愣了愣,道:“我們如今躲著刺客,自然要掩住身份。我從前以為你是極聰慧的,我以為你明白我的用意。”
楚歌愣住,轉過頭麵向牆壁,麵皮通紅。蕭覃瞧了眼那人已經紅透的耳根,嘴角勾起一抹笑。道:“你身上有傷,便睡著吧。我方才瞧見櫃子裏有棉被,我便在榻上躺一躺。”說完走到櫃子前拿出杯子躺在遠處的方塌上。再不說話。
睡的正沉,楚歌的嘴巴驀地被捂住,猛地睜開眼,卻是蕭覃。正捂著自己的嘴巴,左手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隨後放開手。躺下窩在楚歌外麵。在夜色中皺眉瞧著窗外。楚歌聽了一會,並未聽見任何動靜,正要開口。卻聽見吧嗒一聲,有人扒開了窗戶。輕手輕腳的進了屋裏。借著月色,楚歌隻能看出一個黑色的輪廓。那人撩開床簾,舉起手正要落下。蕭覃一個閃身拉住那人壓在桌上。隨後蕭覃點亮屋子。楚歌下床,被蕭覃製服上半身壓在桌上的正是阿珍。
“阿珍?”楚歌驚訝道:“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