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懷遠笑笑,淡淡道:“天賦異稟談不上,勤能補拙罷了。”
夜子卿道:“實不相瞞,子卿自小身子骨弱,沒習過武,文也僅能識幾個字罷。哎,若是早些結識懷遠兄,早些得懷遠兄這般的良師益友,子卿也不會如今日這般無用。”
安懷遠皺眉,接下夜子卿的話,道:“子卿兄身份高貴,這些個莽夫的作為,學不學都罷。”
夜子卿道:“從前父皇在時,子卿便無甚大用,如今皇兄登基,子卿還是隻能做個無能的閑人。”
安懷遠笑笑不再說話,許久,夜子卿問道:“懷遠兄,子卿來了幾日了,怎的都不見雲少夫人?”
安懷遠並沒有從雲洛身上收回目光,微微眯眼,道:“外地的藥莊出了些問題,她去解決了。”
“哦?”夜子卿道“少夫人果真巾幗不讓須眉,難怪能的懷遠兄的悉心輔佐。”
安懷遠沒有理會夜子卿口中的輔佐二字,淡淡道:“蠢女人罷了。”
夜子卿笑笑不言,安懷遠也不言,過了大半個時辰,夜子卿起身跟安懷遠告了句辭,走出院子,雲洛停下拳腳,氣喘籲籲的跑到安懷遠身前,安懷遠趕忙給他倒了杯水,雲洛揚起小腦袋喝盡,抬起袖子擦擦嘴角,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一直看向院門口的安懷遠,不解的問道:“幹爹,你在瞧什麼?”
安懷遠收回目光,摸了摸雲洛的小腦袋,道:“洛兒,你喜歡夜子卿麼?”
雲洛乖乖道:“喜歡啊,夜叔叔會陪我玩,還會給我買糖果吃,我調皮他也不會生氣。”
安懷遠皺眉,許久才輕輕道:“洛兒,你記住,這世上的人和事,往往沒有表麵上的那麼簡單,洛兒要用眼睛去看,用心去發現,千萬不能被表麵給騙了。”
雲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安懷遠笑著摸了摸雲洛的小腦袋。看向門口,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夜子卿今日的用意已然很是明顯,想為自己尋個殷實的後盾,隻是如今還不知道夜子卿針對是他安懷遠還是雲家。夜子卿三言兩語間便和自己稱兄道弟起來,此人拉攏人心之能可見一斑,在京城能潛伏二十餘載,心機必定不簡單。當今皇上那一輩的十八個皇子中,還像這般在自由的在京中並且能和皇上和和氣氣的皇子,隻有夜子卿一個人。可見此人隱忍。如今想要拉攏自己或是雲家,難不成是……
夜子卿此人,果然不簡單。
夜子卿端坐在房中,前方跪著一個黑衣裝扮的人,夜子卿麵無表情,道:“他們有何動作?”
黑衣人道:“並沒有任何動作,安懷遠也隻是安排修葺客棧和跟衙門周旋,一切都很平常。”
夜子卿眯眼不言。屋內一時沉靜。夜子卿擺手讓黑衣人起身,黑衣人站起,看向夜子卿,不解的問:“王爺,屬下不懂,王爺為何命屬下防火燒了雲家的客棧?”
夜子卿笑笑,道:“當然是為了住進雲家。”
黑衣人繼續問道:“我看那安懷遠不過是個隨性恣意的人,他就連去櫃上算賬都要喝酒,整天衣衫不整沒個正型,連對王爺您的禮節都不懂。王爺為何非要拉攏他不可?”
夜子卿道:“當年皇兄被他所救,父皇對他大加讚揚並要給他封侯他都不願意,更何況本王隻是個小小的王爺。”
黑衣人更為不解,道:“那王爺您還為何要……”
夜子卿道:“你不懂,是因為你不曉得當年他是如何救下皇兄,當年胡厥突入東洲,皇兄被胡厥所擄,胡厥軍營戒備森嚴,幾萬大軍鎮守,南朝無法,父皇都幾乎要放棄,皇兄是文成皇後所生,自小父皇便對他愛護有加,這樣的父皇都要放棄,可見胡厥軍營之森嚴。安懷遠在遊玩時經過東洲,獨闖胡厥軍營救回皇兄並殺了胡厥的王子。胡厥才退出我南朝。如沒有安懷遠,便沒有如今的南朝。這樣的人才,父皇喜歡,本王自然也喜歡。”
黑衣人大驚,眼前無論如何也相像不出僅憑一人是如何闖那胡厥軍營殺了那胡厥王子,並且還救出了一個人。眸中已有一股崇敬之色。
夜子卿繼續道:“當時,安懷遠年僅十五。葉子敬是個蠢材。他能帶著葉子敬逃出胡厥軍營且毫發無傷。可見武功之高,若本王得到他,大業便算是成了一半。”至於這另一半嘛。夜子卿嘴角勾出一絲冷笑。
黑衣人不禁問道:“王爺,那這安懷遠可有歸順王爺之心?”
夜子卿道:“循序漸進。”若是他不願歸順,那此人便萬萬留不得。
許久,夜子卿道:“今夜你去找個地方住下,明日也進雲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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