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懷遠走了也將近兩月了,楚歌瞧見荷花開得正好便讓桐玉準備了很多魚食坐在院中慢悠悠的往下拋魚食,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投下一地斑駁。楚歌手一揮擲出魚食,魚兒爭相哄搶,楚歌的臉上終於微微一笑。楚歌身穿一件杏色衣衫,頭發隨意綰在腦後,垂下的紮一根淺色緞帶,略施薄妝。眼睛柔和的瞧著魚群,白皙細長的手指撚起魚食時不時的一揮。就這樣立在池塘邊,身後的石桌上擱著一本翻開的書。風吹過,緞帶隨意綁著的發隨風揚起來。仿佛立在瑤池邊的仙子一般,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院門口進來個傳話的家丁,在桐玉耳邊掩唇低語了幾句。桐玉點點頭,揮手示意他下去,款款行到楚歌身後,輕輕開口:“小姐。”
楚歌沒有回頭,隨手又投了一把魚食,淡淡的問道:“什麼事?”
“藥莊那裏派了人來,說是有事要和您說。”
楚歌回身擱下魚食盅,輕歎了一下道:“走吧,去瞧瞧。”便向院門口走出去。
桐玉應了聲是連忙跟上。
到了前廳那裏,卻是藥莊掌櫃的小徒弟李行之候在那裏,李行之是一個僅僅十六歲的少年,比起楚歌小個四五歲,看上去卻有些老成,做事也穩重,楚歌和安懷遠都很喜歡他。
楚歌到堂上坐定,李行之便躬身對楚歌作了一揖,楚歌向他微微一笑,他連忙垂下頭,耳根有些發紅。
“行之,有什麼事嗎?”
李行之這才抬起頭來,恭敬答道:“是這樣的少夫人,有一批藥材要送到平城去,以往都是安總管辦的,現如今安總管身在陳州,師父讓我來問問您,該怎麼辦?”
“容衡和王玨呢?”
“容掌櫃忙著鹿茸的事情騰不開,王掌櫃的妻子快要臨盆了,不宜出遠門。”
楚歌皺眉低頭思量了一會方才抬頭道:“那便我去送吧,你回去告訴你師傅準備準備,明日便動身。”
“是。”
“還有別的事麼?”
“稟少夫人,沒有了。”
“那你便回去準備吧,讓你師夫找幾個得力的人手,你也一起去吧。”
李行之臉上閃過欣喜的表情,很快便被他隱去,躬身退了出去。
李行之出去好一會,楚歌回神,對桐玉吩咐道:“我明兒個出門,你去準備準備,老規矩。”
桐玉回了聲是。眸裏盡是心疼,道:“小姐,你又要出遠門,萬事當心些。”
楚歌道:“嗯,我曉得,對了,平城寒冷,雖是夏天。準備些秋裝吧。”
“是,小姐。”
楚歌慢慢起身,道:“走吧,和爺爺說一聲。”
桐玉跟在楚歌後頭,心中情緒萬千,三年來家中事小姐一肩挑,雖有安懷遠幫忙,楚歌的辛苦也是可想而知的。桐玉歎了歎,趕忙跟上。
雲常在院中逗鳥,雲福站在雲常後頭打瞌睡,雲福已經辭去管家職務,楚歌雖給他安排了宅子,可他還是住在了雲府,現下專門服侍雲常,和雲常逗鳥喝茶下棋,卻也樂得自在。
楚歌一進院門雲常便瞧見了,忙招手讓楚歌進門,楚歌走過去,聲音很輕,並沒有驚動道打瞌睡的雲福,楚歌低笑了一聲,道:“爺爺好興致,這麼大太陽在樹蔭下乘涼真真自得其樂呢。”
雲福聽見響動,慢慢睜眼,瞧見是楚歌,忙行了一禮,道了聲少夫人。楚歌嗬嗬一笑,道:“福叔累了坐下休息會便是,怎的站著打盹兒呢?”
雲福忙回道:“少夫人,雲福習慣了,坐著反而不自在。”
楚歌笑了笑也不回答,雲常道:“算了,你別管他,我跟他說了不知道幾回了,他偏不聽,隨他去吧。”
楚歌嗯了一聲,喝了一口茶,道:“爺爺,楚歌有事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