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初春SH。春風還沒有吹遍浦江兩岸,戰爭的陰雲已經籠罩上了這座亞洲最大的都市。但是租界中大亨、富豪們,依舊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買定離手”
“大!開大!”
“小!小!”
“香煙自來火!炮台牌香煙!”……
各種聲音充斥著帝豪大賭場的一樓大堂。
“一二三,六點小”荷官清脆的聲音叫道:“殺大陪小!”
“他媽的!又開小!連開十五把小還開小,要阿拉老命啊!”骰寶賭台前長著一臉衰像的胖老客叫道。
“嘿嘿阿拉剛才講過了這把還開小,個赤佬不聽!”滿臉紅光身材消瘦的賭客嘲笑道。
胖老客張口怒道:“你曉得開小?曉得個屁!你以為你是阿正哥逢賭必贏?你看看你長得細皮嫩肉的去當拆白黨好了!”說罷他將一摞籌碼又壓到了大上,攥著雙手小聲嘟囔著:“阿拉不信又開小”
瘦賭客被罵剛想還嘴卻被胖子的氣勢壓倒,低頭小聲的說道:“我哪裏是賭神阿正哥呦!我就知道這把還壓小!”說罷將幾個小麵值籌碼放到小上麵。
“阿正哥?你們說的阿正哥是不是賭術天下第一,贏遍八國賭王,號稱賭神的千門掌門林正?”旁邊一位年輕賭客聽他們說的熱鬧湊過來問道。
“你看你就是孤陋寡聞,除了他誰還能在SH灘被人稱作阿正哥?就是黃老板和杜老板見麵也要稱呼他一聲阿正哥!嗬嗬小!阿拉說是開小,真的中了哈哈!”瘦子剛才受氣轉頭硬拉著官腔與年輕賭客聊了起來。
“老兄你講講阿正哥的事我們也張張見識”年輕賭客忙拿出香煙遞給瘦賭客,臉幾乎湊到他上身上興奮的說道:“抽隻煙慢慢講!慢慢講!”。仿佛阿正哥三個字,比賭台上麵小山似地籌碼,更加有吸引力
這時荷官又叫道:“本賭場首次連開十七鋪小,下鋪隻陪不殺!”眾人聞言紛紛下注。
“要說阿正哥!那真是給我們中國人揚眉吐氣!”瘦賭客連忙向後退了退,接過香煙神秘的說道:“儂曉得!政府軍隊都不敢和洋人對著幹!阿正哥從賭台上麵殺了他們個落花流水!那八國的賭王,想用西洋科學,什麼心理分析贏牌。還不是被阿正哥用千門不傳之密,贏的精光就差剝褲子了哈哈!”他用力嘬了一口濃煙滿臉崇敬的說道:“他那招叫……”
“他那招叫無中生有!”旁邊胖賭客一直輸錢,對賭台暫時失去了興趣扭頭插話道:“那些西洋人用什麼西洋邪術,那是厲害啊!不用看牌就知道你的底牌,猜骰寶像是能看透骰盅連贏九鋪,差點將整個帝豪賠進去!娘地還說中國賭術是從他們那裏學的!”
年輕賭客急忙給他也點了一隻煙,心急如焚的問道“那些洋鬼子是什麼人?後來呢?”
“後來啊!哈哈後來正哥出手咯。原來他們是租界的外國賭場從西洋聘請的高手,就是想贏下這座上海最大的賭場,衰我們中國人的運氣。”胖子端起茶盅呷了一口,舒坦的說道:“阿正哥出手隻賭了三局,最後用那招無中生有贏光了他們的籌碼!”
“講清楚點啊!講清楚點嘛!哎呀!”外地老客焦急的問道:“阿正哥當時是怎麼贏的?”
瘦賭客接話笑道:“怎麼贏的?他也沒在現場!哪裏說的清楚啊,不過你今天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晚上六點阿正哥在樓上大戰東洋千手賭王山口清介;三大亨、各國領事、SH的頭麵人物都來觀戰,我們這次能開開眼了!這不時間快到了,我們今天其實都是衝著這場大戰來的!嘿嘿!”說罷滿懷向往朝裝飾金杯輝煌的三樓望去。
蘇格蘭風格的古老木座鍾,發出了六下沉悶響聲,帝豪賭場三樓已經是人聲鼎沸、摩肩接踵。
一張巨大的長方形賭台放在大廳的中央。身穿長袍馬褂、西裝革履的大亨富豪名媛、金發碧眼身材高大的各國領事、商人,雲集在東西兩邊。
“六點了!林正怎麼還沒來?嗬嗬他肯定是怕了帝國的賭術不敢來迎戰吧!”
“石井君!不要胡說,林正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對手!別看他隻是幫會成員,哪一手賭技真是神鬼莫測!換牌術、飛牌術、藏牌術、記牌術,變化多端、防不勝防,不可輕敵啊!”身材渾圓滿臉皺紋的老者說道。
“山口前輩說的沒錯,我從來沒見過在生死賭局中像他那樣沉穩的人,從他的眼睛裏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可怕的敵人!”在賭桌的南頭,坐著幾個獐頭鼠目身材矮小的人,正在低聲交談,目光不時的望向對麵空空如也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