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齊子嶽和岑駒烈驚駭的目光,沈況繼續說道:“既然已經接完岑兄弟的三掌,那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就兩清。本來我現在僥幸不死,就應該夾著尾巴趕緊離去,隻是剛才我向齊二哥誇下海口,還有沒辦完的事情要辦,所以也隻能厚著臉皮再叨擾幾天,到時候岑兄弟不妨也來看看,以你的功夫,恐怕你我二人還能有機會真正較量一番!”
齊子嶽一聽這話,不禁皺起眉頭,“五哥,你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要挑戰嗎?”
沈況目光平和,盯在齊子嶽臉上卻使他感到心頭莫名一涼:“齊二哥,不管我受不受傷,甘南九派不是早就有所準備了,不是嗎?”
“五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齊子嶽臉上出現不可思議的表情,帶著幾分慍怒道。
“齊二哥,我這點傷不礙什麼事的,十天,十天之後,我會去梅姑鎮,希望到時候這位岑兄弟,和你,都在!”沈況擦擦嘴邊的鮮血,並沒有正麵回答齊子嶽的話,步履蹣跚地在傻子的攙扶下離開了。
而這時岑駒烈才回過神來,不禁一臉茫然地看向齊子嶽:“姓沈的剛才說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齊子嶽陰著個臉,摩挲著放在桌子上的講武貼,冷笑著答道:“你現在不用多問,很快你就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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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鎮,是一座深山小鎮,傍泮渭河。
由於是夏末時節,西北地區雖然幹旱,卻仍能見幾場綿雨。
正午陽光不見,青石坯瓦和玄色院廊,都仿佛被雨水澆出冷硬的風采,唐朝時期留下的鎮門石獅,依靠在深宅大院的陰影裏,栩栩生輝!
齊氏祖宅內,會客廳裏已經坐了好些人,大家全都望著天井裏垂落的雨粒,怔怔地不說一句話。
三天前還出現在隴武協會的講武貼,此時已經靜靜地躺在大廳正中央的四方桌上,桌子旁坐著的一位年過七旬的老人,手裏兩顆黑玉石球被轉的劈啪作響。
過了半晌,老者率先開口說道:“依照子嶽所說,白家老五這次回來,又不是要扒誰的皮,抽誰的筋,你們卻都像死了爹媽一樣,一個個沒精打采地像什麼樣子!”
左邊一位中年人聽了這話,揉了揉鼻子,很是無奈地說道:“齊老爺子,話不是這麼說!若是僅僅隻有白家老五,我們倒真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但是人家都已經表明來意,是帶著講武貼來的,這其中的分量,您老人家不會不明白吧?”
齊老爺子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見他們還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也歎了一口氣,“哎......這講武貼落到沈況手裏,我們也是一早就聽說了消息,其實大家心裏也都清楚,凡是在上麵留過名字的,人家遲早要找上門的,既然躲不過去,我們接著就是了,又何必惶恐?”
“可這講武貼上留著的,還是崆峒派的名號,我們九派,不是沒有嘛!”又有人接話道。
“混賬!”齊老爺子聽了這話勃然大怒,罵道:“你們是不是為了躲帖子,連自己的祖宗都不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