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1 / 2)

太醫院的幾位太醫這幾日壓力頗大。

“聽說這幾日雲濂王身體不適,皇上為了這件事已經發了好幾次脾氣了,薛太醫今天還去挨了頓訓。”

“唉,皇上也不想想,雲濂王是為什麼身體不好……”

“不是說昨天皇上還翻了慧妃的牌子嗎?這一邊擔心雲濂王一邊還翻後妃的牌子……”

“唉……也怪不得皇上啊,畢竟血氣方剛的,雲濂王又從來都不正眼看一下他。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啊。”

阿哲端著一杯剛沏好的大紅袍,迎著瑟瑟的北風一路進了東園,還沒推開書房的門就感覺到一陣溫熱的觸感從摸著房門的手心裏麵傳來。書房裏麵的人端坐在書桌前,聽到動靜也沒有抬頭,依舊一瞬不瞬地盯著手中的折子,隻是說:“今天的奏折送來了麼?”

阿哲將手中的茶放下,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答:“今日風頗大,想必是送的人在半路耽擱了。”

書桌前的人“嗯”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阿哲悄悄抬眼看她,忍不住說道:“王爺這幾天身體不適,太醫頂住說不要過於操勞,可以著人送一部分的折子到皇宮裏去。”

被喚作“王爺”的人嘴角彎了一下。本來是個帶著些諷刺的笑容,但她做出來卻顯得很溫和。“你以為把折子送到皇宮去,蘇謙就會看它們一眼麼。”

“蘇謙”乃是當今聖上的名字,可是這樣從她口中出來,卻不讓人覺得突兀。阿哲明顯是已經聽過很多次了,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

“可是王爺這幾日操勞過度才會身子虛,皇上他……”

那句“也不能什麼都不幹”最後還是被身為人臣的阿哲咽了下去。

但是“操勞過度的雲濂王”明顯知道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他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幹,昨天不是約了兩個妃子遊園?前天似乎是和那個……那個……妃子去泡溫泉。”她想了很久,實在是沒有想起那到底是個封號為什麼的妃子。

她每天要看那麼多的奏折,若是還要逼著她記那麼多的妃子的封號,也太難為她了。她說完之後從麵前堆成了山的奏折裏麵抽出了幾張,淡淡地開口:“把寫了這幾份奏折的大臣宣進宮,再把皇上從後宮裏麵請到上書房,本王有事相商。”

阿哲應了一聲,接了折子出去,關上房門的時候看見她正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誰能知道擔著北瑾國這個重擔的受百姓愛戴的雲濂王隻有這麼雙瘦弱的肩膀,可是,隻要她仍舊坐在那裏,就能讓人覺得北瑾永遠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