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豐也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對自己說的,但看看周遭隻有自己一人,也隻能當作是囑咐自己的。可是為什麼會有人要問他行蹤呢?難道和他一樣在捉迷藏嗎?想想也不可能,誰會去打聽一個乞丐的事情啊。
可是心念轉動中,幾匹馬蹄聲驟至,慢慢地還聽見騎客在不停地用馬鞭抽打聲。隨即李三豐就看清楚了一共有兩個男人,穿著青色衣服,鞋靴上都別著手槍。而他們也看見了李三豐,立即勒馬止步,問道:“小子,可曾見過一乞兒打扮的,隨身一把長劍的男人?”
李三豐想都不想地回答:“沒見過。”
那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其中一個說道:“小子,過來。”李三豐雖是心裏極其不情願,但還是聽從了。誰知道唰地一聲腦袋被那個男人用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一道紅印瞬間在李三豐臉上浮現出來。另一個男人說:“臭小子,把大爺們當猴兒耍嗎?大爺問你問題,你脫口而出就說沒見過,騙誰啊?這一鞭要讓你長長記性了!”
李三豐怒極,破口大罵:“****大爺的,沒看見就是沒看見,這還想你家娘的。”
前麵抽過一鞭的男人跳下馬,一個耳光把李三豐的頭打轉了半圈,另一個男人趕緊下馬攔住他,道:“師兄,何必對一個鄉下的毛頭小子發火。”
“走開!沒看見這小子出口成髒缺乏教養啊,老子這是替他娘好好管教管教他!”說著又是一個耳光從另一邊扇過來。李三豐避也避不開這像螳螂一樣地伸掌,隻能伸手一架,隻覺得天昏地轉,一跤狠狠地摔在地上,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那打人的男人瞧著自己手掌上的腫痕,怒道:“這小子學過九陽功!”
“什麼九陽功?”畢竟那男人也沒下重手,李三豐緩緩喘過氣來。
“這反震的功夫不是九陽功還是什麼?是武當的還是無極門的?!”男人怒道。
“好了師哥,他隻是個孩子能懂什麼,多半是......”
“你閉嘴!小子,既然你也是武林中人,我也就按武林的規矩辦事了!我這一拳黑虎掏心,小心了!”那男人也不管李三豐的反應,直接就是一記中拳打向李三豐。
這男人惱羞成怒,居然準備對一小小孩童下重手。李三豐也深知不妙,要是吃了這一拳怎麼說也下半輩子也要患個心肺病了,矮身猛一個打滾避開了這一招。
那男人更加憤怒,正欲追擊——“哼,形意門裏的後生就這兩雜種,也就這點出息了嘛。”岸上三個人都是一驚,這聲音雖然音量不響,但卻是很明顯可以聽出來是從溪水裏發出來的。
“什麼人?!”兩個男子跑到溪邊看水裏,清澈如明月,卻不見人影。突然一聲巨響,水花濺起三丈,這兩人竟同時被拉入溪中。
李三豐還沒不知怎麼回事,可是這形意門兩人卻是心裏叫苦不迭。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水中一塊大石頭突然彈起,從這石底下竄出一個漢子,左右手一手一個把他們抓入水中。
接著一人將頭伸出水麵,左右手兀自還緊壓著形意門兩人的後頸,此時李三豐方能看得一清二楚:正是剛才落魄男人!原來他內功了得,竟然能在水中閉氣如此之久,還在水底下徒手挖出一個坑,再將說話聲傳出水麵。
這兩人一邊吃水,一邊急著拔自己靴筒裏的手槍,渾然忘記了手槍進水就不能再用了。過了一會兒,落魄男人大喝一聲“起!”,兩臂振奮使勁,兩人像兩條躍出水麵的鯉魚似地直接被甩上岸。然而他們倆吃了大約有一缸的水,肚子鼓得像皮球一樣,怎麼也不能動彈了。
李三豐一直像看戲似的愣在一旁,此刻終於大叫一聲好。那落魄男人紮實地從溪流中一步一步走回岸上,接著熟練地解除形意門兩人靴筒裏的槍支,然後沒帶猶豫地把兩把手槍拋到溪水裏去,立刻被衝走了。
落魄男人對他說道:“小友,你很有骨氣啊。”李三豐得他誇讚後憨笑起來,道:“江湖上最講究守信兩字!這兩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我更不能屈服了!”
落魄男人一笑:“你又是怎麼判斷出他們不是好人,你看我就像是好人了?”
李三豐起初看這人打扮就覺得奇怪,現在又顯露了一手這麼強的武功,越發讓他起疑心。突然一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居然這個突如其來的推測在細節上處處吻合。他心裏發寒,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幾步,腿也開始發軟了。
落魄男人把他的樣子都瞧在眼裏,手慢慢放在腰間長劍的劍柄上,然後慢慢逼近了李三豐,笑道:“難道那通緝令在這座城裏都張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