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果也算是帆船的話,這是張強見過的最差勁的帆船。
16個人蹲在船身中間,兩名水手一個在船頭,一個在船尾,各搖著一隻船槳,調節著船的方向,中間一根大約三米的桅杆上掛著一張白色的床單一樣的風帆,很簡單的帆,在聚集了足夠的晚風以後,推著這隻大約六米長的獨木舟飛速的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前進。
濺起的浪花像暴雨一般打在每個人身上,船倉底下齊膝深的水,你得不停的往出淘水,要不然的話,也許船就要沉了。
船頭一根木頭上掛著同油脂燈,被薄薄的牛皮蒙著,透出微弱的燈光,以便幾十條船能相互看到,在這樣的黑夜裏麵不至於走失,一邊是茫茫的大海,一邊是隱約的岸邊懸崖峭壁,山巒的黑影,給從沒有出過海,做過船的張強一種無所侍從的感覺,好像這一刻沒有了依靠,完全任憑命運的擺布,也許還有那些不知道是否真心投靠他們的海寇,這種擔心伴隨著對未知命運的擔心,加深了張強內心裏麵的不安和恐懼。
他死死的抓住劍柄,眼睛睜的老大,不時的看看身邊坐著的另外兩個水手,其中一個是這幫海寇的頭目,阿德比·法布裏。這個名字有點像是摩爾人,或者是非洲蘇丹土著人使用的名字。
看到張強看著他,法布裏憨厚的朝他微微一笑,露出了微黑的麵孔上,厚厚的嘴唇裏麵的潔白的牙齒。
“不用擔心,我的領主大人,我們還有大約30英裏,天亮的時候,我們能踏上沙瑞茲的土地,也許你能嚐嚐哪裏的麥芽酒,如果運氣好的話,可以嚐一下沙瑞茲的葡萄酒,有股酸澀味,真是一種好味道,沁人心脾,能酸到你的心坎裏麵,當然,也能把你的牙澀倒,不用擔心,少喝一點就行了。”
張強可是嚐過那種葡萄酒,比起維魯加的葡萄酒的甘甜,沙瑞茲的葡萄酒那就叫馬尿,不過為了不惹怒這位手裏攥著自己性命的海寇頭目,張強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討好的說道:“是的,那味道不錯,我喝過,我去拜見哈基姆的時候,他用那種葡萄酒招待過我。”
“是嗎,哈基姆蘇丹啊,我聽說他可不是很好,庫尼亞伯爵帶領的大軍快把他的所有的領地都占領了,聽說他躲到了都庫巴城,也都庫巴那邊就是珍珠之光阿瓦爾女王的阿默汗德,兩個人很倒黴,一個被葛瑞福斯國王領主占領了首都,打下大半個王國,一個被庫吉特汗國的達斯塔姆可汗的那顏忽古元帥占領了半個王國,薩蘭德這個國家也許很快就要滅亡了。”
張強瞪大眼睛瞅著他,他沒想到一個海寇能對局勢這麼了解,轉而一想,如果都是粗魯的海寇,沒有點腦子,哪能在自己落魄的時候,被人追的快死的時候,卻要加入自己,也許,他和很多中國人一樣,想著做一個從龍功臣,也隻有自己這種聲望很高,並且擔任王國元帥的落魄領主,才能對一個海寇溫文爾雅,客客氣氣的,要是高高在上的領主,哪怕是一個男爵大人,看到了海寇也肯定是欣喜若狂,撲上去就打,他們的傲慢和身份不容許他們放低身段去接納一個海寇。
畢竟卡拉迪亞大陸的規則就是對於這種沒有身份的賤民,可惡的不法之徒,隻有消滅掉,才算是好的王國陣營的一員,和他們交往,接納他們,會被所有人鄙視和看不起,甚至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