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除了慕容辰,都是一副吃驚的麵孔,孫乾不是膝下無子麼,什麼時候竟然冒出來個女兒?
孫乾右腳使勁一蹬,硬生生將腳邊無防備的春蓮甩出半丈遠,板著老態龍鍾的臉,惡聲說道:“老夫從未娶妻生子,何來你這麼個女兒!”
匍匐在地的春蓮靜靜地趴了片刻,突然爆發出一陣狂浪的笑聲,慢慢支起身子,發髻散落一半,遮住了半張臉,眼光凶狠而空洞,嘴角還淌著血,邪魅地笑著,跟瘋子沒什麼兩樣。
“你果然不肯認我!就算是我為了你臥底辰王府三年!三年!你還是不肯認我!”
慕容瑾一聽,條件反射地看向自家二哥,反觀後者,像是早就料到一樣,一副“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麼”的表情,立馬反應過來:哦,原來二哥早就知道了,怪不得這麼淡定。(四王爺,不要以你的智商來判斷你二哥的行為!再說了,這不是重點!)
春蓮緩緩抬手擦掉嘴邊的血跡,抬眸看向慕容辰,那個她時時刻刻愛慕著,又不敢表露心跡的優秀男子,此時,她才光明正大地看著心愛的男子,不用再顧忌身份的尊卑,不用再低頭不敢迎合他的眼神,不用再內心矛盾無比,眼光中流露出來真真切切的愛慕。
“王爺,你為何知道是我?”輕巧的幾句話,讓盛怒的孫乾恨不得一掌打死這個野女,不成氣候的玩意兒!
慕容辰不喜被這麼肮髒的眼光打量,皺著眉頭,活像身上沾染上汙漬一樣不爽:“本王打從一開始就在懷疑你。”
這句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春蓮放肆地笑著,慢慢又哭了,“你果然是不一樣的。我就知道。這麼好的你,沈旭那種女人怎麼配得上你!我不甘心!所以,我刻意在她麵前透露你和孫丹凝那個賤女人的一切,我刻意帶著她走了孫丹凝等著的那條路,我還在她們爭執的時候推了她一把,你知道麼?看著她在水裏下沉的感覺真是棒極了,我恨不得她再也不要醒來!她根本不配你的溫柔體貼。你們顛鸞倒鳳的時候,我就站在窗外聽著,我不值一刻地幻想,躺在你身下的那個女人,是我!隻有我才可以!她更加不配有你的孩子!所以我在暗處用石頭打中了她的腳踝,她真的很沒用,這樣居然也能讓她滾下去,你知道麼,看著她身下的那一大灘血跡,我多高興,‘看,你又可以完整地擁有他了’……”
慕容辰的眉頭越皺越緊,聽到後來沈旭失足流產,額邊的筋脈突突的跳動著,強忍住一劍了結掉春蓮的衝動,強行命令高嵩將人帶了下去,打進死牢。
所謂死牢,與普通的監牢不同,普通監牢至少還有獄友能相互擺談擺談你什麼罪刑,我什麼時候刑滿,而死牢是專門給將要一輩子吃牢飯並且罪大惡極的惡人準備的,死牢四麵都是牆壁,唯一的出口是頂上的天窗,天窗用高強度的鐵皮覆住,隻留一小口,方便牢役送飯,且層層把守,連隻蒼蠅也飛不出來,進了死牢,就永遠別想再出去了,沒人和你說話,不見天日,是個正常人都會被逼瘋的。
所以說,沈旭才是慕容辰這輩子唯一的命門。
被拖下去的春蓮嘴裏還念念有聲:“慕容辰,最愛你的人,是我!沈旭這輩子都回不來了!她死了!她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辰聽見“她死了”時,內心止不住的慌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個瘋女人的話,不值得相信,沒有他的允許,沈旭怎麼敢一個人先走!
複又繼續壓製孫乾,“怎樣,孫將軍,現在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孫乾目不斜視,一掌打下去,結實的紅木案幾被強勁的內力打得支離破碎,陰狠狠的說道:“辰王爺,就算是真的又怎樣,你們幾個今天來了我府上,還想活著走出去?就憑你們那點兵力,妄想和老夫的十萬兵馬來個魚死網破麼!”
“哦,是麼?本王倒想看看孫將軍的十萬兵力在哪兒呢?你說呢,孫銘?”慕容辰不甚在意,慵懶又冰冷的語氣讓聽的人毛骨悚然。
隻見從門外閃進的不是別人,正是被孫乾委以重用,推心置腹信任的孫銘,這個被他從小養到大的養子。
孫銘單膝著地,恭敬答道:“回王爺,十萬兵力已在城外安營紮寨,聽候王爺差遣!”
如果說,剛剛的春蓮還不能撼動孫乾夢寐多年的帝王夢,那麼,此刻的孫銘,給他是慘重的打擊。
孫乾氣得吹胡子瞪眼,幾乎想要竄過來掐死孫銘的心都有了,“孫銘!你這是在幹什麼!”
“孫將軍,將軍令連同密鑰已經一並交到王爺手上了,還有,我不叫孫銘,我叫趙臻韜,當年,被你活活打死的那個副將趙安雄就是我爹。”孫銘,不對,趙臻韜,麵無表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