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清晨總是涼風習習,落葉打著旋兒從半空中緩緩飄落。熱鬧的婚宴場麵在半夜裏已落下帷幕,大清早的隻有王府的下人們在整理打掃。
竹溪園內寂靜無聲,連下人走動都盡量放輕步子,不去驚擾依然沉浸在夢中的主子。
沈旭生理作息很是規律,不管晚上休息得多晚,早上都在同一個點醒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為什麼全身上下像是被拆解了一樣,渾身酸痛,使不上力氣。
隻一會兒,有關於昨天晚上浴室內的一切記憶湧上心頭,沈旭想起昨晚激情的場麵,忍不住紅了臉,經過昨晚,她一下子就從女孩變成了名符其實的女人。
“夫人,睡得可好?”慵懶而性感的聲音響起。
沈旭這才注意到,昨晚流氓行徑的某男早就清醒,清透明亮的雙眸盯著她,她這才注意到自己是躺在他的臂彎裏,頭枕著他的胳膊,雙手貼著某人的胸膛,姿勢曖昧,還好,衣服是規著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幫忙穿上的。
清咳一聲,撤下不規矩的手,裝作剛剛才睡顏朦朧的樣子,此地無銀三百兩道:“我才醒。”
慕容辰好笑地看著懷中裝傻充愣的小女人,大發慈悲地不去拆穿她蹩足的演技。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夫人起床了,等下還要進宮間皇兄。”
起身套上衣服,招呼著早就在外麵候著等著主子起床侍候的丫鬟們進來,“給王妃更衣。”
“是,王爺。”臥房內開始忙碌起來,丫鬟們端著金盆進進出出。
沈旭本就不是賴床之人,幹幹脆脆地爬起來洗漱,一點王妃的架子都沒有。
小珂擰幹了毛巾遞給沈旭,沈旭輕抹了一把,起身坐到銅鏡前整理。
抽走了別在發間的木蘭簪子,瀑布般的黑發披散在背後,看直了正在換衣的慕容辰的眼。
剛準備拿起檀木梳子梳理自己的長發,沈旭就感覺手中的梳子被人半路截下,兩人在鏡子裏毫不避諱地對視著,沈旭不解,目光分明在說,你想幹嘛?
慕容辰默默地拿著梳子小心翼翼地梳理著沈旭柔順的烏發,像是最珍貴的寶貝,一下又一下。
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絲舘正,鋪十裏紅妝可願?如今,我已如願以償,你是否也得償所願,舉案齊眉間,襪剗金釵溜,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兩人的恩愛舉動,可是羨煞旁人,曾幾何時,冷情的王爺也這麼溫柔了。
最後還是慕容辰親自給沈旭挑的衣裳,白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蓮花。穿在沈旭身上更是一種初露凡塵的仙女氣息。烏黑的長發隨意劄著流蘇髪,發際斜插芙蓉暖玉步搖,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耳際的珍珠耳墜搖曳。
慕容辰也是一身搭配剪裁的十分得體的石青直地納紗金龍褂罩著一件米色葛紗袍,腰係玉帶,還有那個初見時舊舊的香囊,身上仍舊是淡淡的蘭花香氣,那是沈旭記憶最深刻也最喜歡的味道。
皇宮,等在禦書房內的人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二哥怎麼還不來啊。”慕容瑾放棄了懶覺,早早就以婆家人的姿態跑來等著二哥帶著新媳婦來給大哥問好。
來看熱鬧的慕容美也窩在親親老公懷裏攪渾水,“就是,就是,大哥,他們也太不把你放在眼裏了,你要好好罰罰二哥。”
黎楓安逸地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閑適地喝著頂級雨前龍井,不去搭腔,還甩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給季寒。
了解慕容辰脾性的季寒哪裏不懂黎楓的意思,好心開口提醒自家挨了打也不長記性的老婆,“娘子,你忘了上次你二哥怎麼對我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