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他畢竟是仙門中人,發過呆之後也想到了應對的方法。他一伸手便捏住了周文的手腕,然後運起一股精氣渡了進去。另一隻手將那滿是鮮血的青石板輕輕往後一送,隔絕了和周文的手掌接觸。
他的精氣一進之下,但覺周文體內氣息紊亂,整個身體仿佛打了一場大戰一般處處殘破,經脈之上都是破損,身體更是頗為虛弱。老頭子暗自想了一想,卻是認為這少年身體太過於虛弱,導致那原本隻是探查信息的氣息都無法承受,故而吐血了。
念及於此,他倒是有些不安。自以為是他沒有盡到責任,不事先探查一下對方的身體狀況就讓人家按手印,卻是差點害了別人。這仙門之中本是有嚴格規定的,對於修道之人尤其是新人,除非對方犯下大錯,否則不能任意施加傷害,違者會受到仙門的嚴懲。因此他心中一動,便加大了精氣輸送,將自己修煉精純的氣息流轉周文全身,護住了周文的要害之地,防止傷勢惡化。
仙門不愧是水月仙境的道門。他這一加大力道,周文渾身的精氣暴亂頓時安靜了下來,那些原本亂竄的精氣都被一一疏導,在周文的身體之內形成了一個洪流般的主導。盤旋幾下之後,周文體內雜亂的精氣都被一一彙聚歸流,最終安穩的運行了起來。這些精氣每轉上一圈便強壯一分,而周文的傷勢竟也大為好轉。不僅僅剛才那吐血帶來的影響已經全部消除,就連本身積累的傷勢都被治愈了很多。
半響周文感覺到身體一輕,那些傷勢卻都是被壓了下去,而那老頭子也是收回了手掌。周文輕輕呼吸幾下,心道一關倒是凶險,真是平白冒出來的一劫,這突然暴動的精氣本就很難控製,搞不好經脈都會被摧毀,徹底成了廢人一個了。
而現在他身上精氣鼓蕩,卻是仿佛連續修煉了三天三夜一般,就連五行精氣都雄渾了很多。這一次的凶險,竟然是讓他得來莫大的好處。
“老人家,我這是怎麼回事?”,周文不明所以,還道是自己在印手印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便出聲音相問。
那老頭子神色有些疲憊,不過他心裏也是有所不解,睜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文,一隻手在胡子上捋了捋,卻是反問道:“年輕人,你之前可曾……經脈受創或者受過傷?”
周文點了點頭,說道:“來之前,我的確受過很重的傷,險些丟了性命。”
那老頭子這才點頭說道:“原是如此。你身體很是虛弱,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為受傷的緣故,想來是不能承受那些石板的精氣。不過這就奇了,石板的精氣本來極為柔和,還帶有療傷的功效,怎地會讓你吐血?”
周文自然是無從解釋,那長胡子老頭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心中本來有一個模糊的認知,隻是覺得此事和自己有一些關係,卻也怨不得那年輕人。在加上仙門的門規嚴格,無論如何算計,卻都是歸結為自己的不是了。因此那老人倒也沒有過多糾纏此事,在覺察那周文無恙之後,便也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這……手印之事累的你吐血,但是方才並沒有成功收集到你的,卻是要為你再做一次。你且要小心了,按住之後就鬆開手。”
他將那青石板拿來,輕輕擦拭去了血跡,卻聽得“啪”的一聲,那青石板竟然碎裂成了數塊。其中一塊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竟似幹裂的麵粉團般零散開來,在地麵上鋪成了一團,絕然沒有先前那堅硬的石板影子了。
幹瘦的老頭子驚叫了一聲,不由的喊道:“這……這……你都做了些什麼啊!”
忽然之間,他仿佛是想起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衝著周文冷聲說道:“你到底是誰,和大羅天派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