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城外,韓江江麵上的風漸漸減弱了,江麵也逐漸地恢複了平靜,雨也停了,而被江水卷走的那三個人卻始終不見了蹤影。
那些清兵剛才在城樓下早就被這三人的功夫嚇破了膽,這時才在統領的催促下,戰戰兢兢地登上了西岸的橋墩。
橋墩樓亭上空無一人,隻有那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放置在橋墩上的鐵牛也不見了蹤影。清兵們這才確認剛才的所見確實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夢景或者幻覺。
那人一手提起鐵牛橫掃過去,而那鐵牛至少要千百斤,莫不是楚霸王再世?那位統領也在為剛才沒有貿然上橋而暗自慶幸不已。
消息傳到福州城,劉永棠也鬆了一口氣,連忙飛鴿傳書向掌門師兄胡宗明告知情況。
胡宗明見大仇已報,也在不久後就率領嵩山派門人返回了嵩山。
南少林寺不日也接到消息,眾武僧皆惋惜不已。過了數日,北少林和武當派眾弟子也告別了方丈正明大師後回歸山門。
天地會福州洪化堂,堂主鄭大刀兩眼淌著淚光,悲憤不已,又要殺進漳州為張侄兒報仇,好在林成錦三番勸阻,並搬出總舵主的口訊,這才作罷。
川中武候祠裏,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人在祭壇的木桌上放下了手中木劍,端起一杯清茶,輕舒了一口氣。
周正東醒來之時欣喜若狂,沒錯,正是這裏,記憶中熟悉的江灘,熟悉的藍天,甚至是熟悉的空氣,他像一個遊子從遠方歸來一樣,對天長喊:“十年了,我終於回來了。”
周正東這時發覺手中還握著那半根繡花針,迅速打量一下四周,果然發現不遠處也醒了過來的張傳峰和高倩文,而那隻鐵牛也橫臥在江灘邊上。
他思量著,自己再過去廝殺,已沒必勝的把握,而這人來到了這裏,他也已經沒法回到原來的世間了,自己也就做到了對劉永棠的報恩,已經還了他一命。
所以他覺得沒必要再廝殺下去,心裏又一想,此兩人武功高強,來到這裏,恐怕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不如上前聯絡聯絡,看看以後自己幹一番大事能不能為己所用。
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周正東把半截繡花針放進了袖子裏,然後帶著笑容朝張傳峰走了過去。
張傳峰正用藥為高倩文塗抹腳掌上的傷口,她的腳被江砂磨破了皮,滲了一些血出來,見周正東正朝他們走過來,於是拿起倚天劍,站了起身,高倩文也拿起了一起穿越過來的長槍。
周正東雙手十指張開,連連擺手,說道:“張兄,我並無惡意,不如我們化敵為友,怎麼樣?你可知我們到了何地?”
張傳峰不動聲色,說道:“這是那裏?”
周正東笑了笑,說道:“我們到了數百年前,東漢未年,也就是在書裏看到的三國時期。”
張傳峰心中一驚,心想,他怎麼知道,莫不是清庭也派人過來追殺這孫大師。
於是假裝很生氣說道:“你是被那大風刮昏了腦,這裏是三國時期?”
高倩文把槍一挺說:“你還在胡言亂語,開打吧。”
周正東說道:“你倆且聽我說一說,要不要開打,且等我說完你再思量。”
於是周正東便把這十年前在這裏發生的事說於張傳峰知曉,其中隱去了他淨身進宮當公公那一部分,隻是跟張傳峰說道自己得遇高人,學得了武功,並且行走江湖時欠了劉永棠一條命,所以才到廣濟橋來的。
周正東說道:“如今我們都離開了那個地方,我跟劉永棠那一命也就算清了。我們現在這個情形,應該沒必要再開打吧。”
張傳峰心想,自己是來找人的,也沒必要跟他糾纏不休,再說還不知道你來這裏的真實用意,於是說道:“我一家幾十條命,還沒跟劉永棠結清,怎麼說清就清,既然如此,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周正東又想再說些什麼,高倩文擺出一副要廝殺的樣子,周正東隻好悻悻地離開,邊走邊想,此人武功比我高強,趁他立足未穩,必找機會殺之。
邊走邊思量:從這幾年來觀看的史書來看,三國最終必歸司馬,現在司馬還不成氣候,不如先回家一趟,再去投奔曹操,於是朝北而行,向揭陽縣方向而去。
高倩文見他已去,又見那鐵牛臥倒在江灘上,好玩之心又起,跑過去又摸了起來。
張傳峰大喊:“你的腳,藥還沒擦好。”
“不用,你自己擦。”高倩文正忙著用內功將鐵牛扶站起來。
張傳峰明白她的用意,三國這個時候廣濟橋還沒有開建,她立這個鐵牛是做個記號,以後要回去就要靠它了。
於是走了過去,內力一催,隻見那鐵牛四腳深深嵌入泥沙之中,隻露出牛頭和一半牛身。
高倩文朝他一笑,說道:“峰哥,你又破境了。”
張傳峰點了點頭,說道:“在廣濟橋破的,已進入第四重初境。”
抬頭看了看天時,對高倩文說道:“師妹,天快黑了,我們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