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A市的時候,覺得它到處都新鮮,都好玩。很多人見到我第一次都會關心地問一句:可吃的習慣否?畢竟這裏離家兩千多公裏,生活的方方麵麵都會有差異,這裏的食物偏甜,且味道都很淡,在這方麵我適應的還算不錯。可是日子久了就開始想念曾經習慣了的味道,每天吃腸粉、米粉,感覺嘴裏都能淡出個鳥來,於是就動了自己做的心思。跟著秘書小妹去逛各種菜市場、米麵店,然後自己折騰一點東西填飽肚子,雖然味道不好,卻終究是迎合著自己的習慣來的,聊算慰藉吧。
這段經曆是我第一次真正的自己麵對生活的柴米油鹽,跟著秘書小妹認識了各種米的特色、用途,各種南方菜的叫法、吃法。有時候興致來了買點肉,搞點複雜的東西,媽媽在電話的那頭遙控,雖然顏色不堪入目,味道也差強人意,還是很有成就感。我這一批成長起來的孩子大多都不怎麼擅長家務吧,學生時代就是課桌、飯桌、床,一張三好學生的獎狀就可以抹去其他所有的缺點。乍然走入社會,要開始一個人生活了,才茫然地發現原來生活有那麼多東西自己不曾學習過。
後來玩嗨了幹脆帶飯去公司,中午用微波爐熱一下,揭開蓋子,瞬間溢出各種香味來,然後再配上幾個心得交流,也算是其樂融融。有一次小雨帶了自己做的可樂雞翅給大家品嚐,至今任然記得那個味道。我第一次吃到平常人自己在家做出來的可樂雞翅,小雨說:賣相雖醜,味道還是不錯的。用我的水平來衡量,這簡直是大師級的作品了,通身剔透的金黃色翅尖一縷褐色抹邊,軟嫩爽滑,濃濃的香味又透著絲絲甘甜,比西餐店裏的好吃多了。我自認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能回報小雨的就隻有那幾句幹癟而重複的讚美。離開A市後,我們幾乎很少聯係,卻時常能看見她發的各種照片,依舊是那時的如花容顏,願她在南方的輕煙細雨中自得安樂。
畢業後來了C市,住在幾家合租的房子裏,那些曾經學會的菜譜早已忘得一幹二淨,甚至連廚房都沒踏進過,可是那些曾經給我驚喜的樁樁件件,卻依然清晰的記得。看著外麵模糊的冬日的太陽,懷念A市的西米椰露和腸粉,一晃三年過去,我們先後都離開了那家公司,各自四散在這片土地的角角落落,雖偶爾聯係,卻再也無緣得聚。雖然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回去過A市,但那裏的人,卻再也沒有見過。往事不堪回首,一轉眼已是滄海桑田,有些人不想見,有些人不能見,有些人不必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