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開房門,有些吃驚。
灰藍色的房間,牆壁都是藍色的,床鋪也是,一進來,仿若置身深海,帶有心裏好受的清涼氣息,外頭可以聽見海水在翻滾。
她到陽台上,可以看到海上的燈塔,稀疏晦暗,不甚明朗。
海浪一層層的撲過來,天邊沒有星星,隻有一彎滄月,那一刻,她竟感覺到孤獨的滋味。
她趕緊退身回來,關上陽台的門,拉上窗簾,心上才沒有那麼空。
躺在床上時,意外的發現,這天花板,沒有天花板。
是透明的,是玻璃,可以看到漆黑的雲彩,還有那抹月色,她關了燈,看著天空,有些理解淩景辰身上為什麼總有些憂鬱氣質。
他孤獨嗎?
可是他們已經結婚了不是嗎?結婚便是由兩個人變成一個人,應該幸福溫暖的不是嗎?
為什麼,她還是覺得他有無限的孤獨。
想著想著,心上翻湧起一股難受的情緒。
好看優秀的丈夫,近在咫尺,可是看不透他的心,這樣的滋味,並不好受。
可是人不能太貪心了,他們一定是相愛的,雖然她忘記了,但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想。
終於伴著海潮聲睡去。
卻在淩晨時,白曉染被噩夢驚醒,夢裏的自己被一個看不見麵孔的男人侮辱折磨,渾身傷痕,淚流滿麵的哀求。
男人很暴力,好像很想把她折磨死,最後的場景是她的雙腿間留下鮮紅的血,看不清麵孔的男人在冷聲說,“活該,你不配給我生孩子。”
可怕又真實的夢境,她掙紮著醒來,發現自己身邊竟然空無一人。
丈夫沒有上來睡?
她的心裏一陣發慌,開燈起身來,出了臥室門,在樓梯前往下看,漆黑的客廳裏,有修長的身影躺在沙發裏,一動不動。
噩夢的懼怕心理還沒有散去,她嗚咽出聲,快速下樓去,差點就要絆倒,踉蹌著抱住沙發上的男人,整個小小的身體趴在他的身上,低嗚出聲,像小貓一樣委屈。
淩景辰就這樣被生生吵醒,睜開眼睛就要發怒,卻發覺她抱自己抱的很緊,蓬鬆柔軟的發散落在他的脖頸,清香氣席卷,她的身子在顫抖。
他一怔,皺著的眉舒展開,沒有將她踢下去,反倒一隻手摸她的頭,另一隻手在輕輕拍她的背。
“怎麼了?”聲音也不自覺變得低啞溫柔。
白曉染抬起頭來,眼睛哭的紅腫,看著淩景辰的臉,還在抑製不住的抽泣,囁嚅道,“做了個噩夢。”
“…”
淩景辰的嘴臉衝動,又幫她順了順毛發,便算作是安慰了。
心裏卻是嘲笑,噩夢也能哭,怎麼失憶了的白曉染,智商情商回到三歲半了嗎?
白曉染終於停住了哭泣,因為淩景辰的身體很熱,抱著他的時候,讓人感覺到溫暖和安心,她的頭趴在他胸膛上,還能聽到他輕緩有力的心跳聲。
他的氣息都讓人安心,她重新閉上眼睛,用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輕聲道,“夢裏我在流產,有個看不清樣子的男人在說我不配給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