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誠沒有隱瞞:“我能讓你住到我家裏來,我自然會在事先把你調查得清清楚楚的,這樣的話,我才能判斷是不是能讓你住進來,你有沒有跟我說謊話。”
我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陳子誠說的是實話,他是不可能放一個他不放心的人進他的家的,我理解了,嘴也就閉起來了。
“我能看看我爸嗎?我想看看他,但是,不想讓他看到我。我現在不想聽他的情況,等我看到他之後,你再告訴我,行嗎?”我含著眼淚哀哀的求他,他點點頭答應了。
第二天,陳子誠帶著我去了明坤市。
我們在明坤市的郊區路邊上下了車,那裏有個職業學校,那時正是下午五六點鍾,學生出來找東西吃。
許多小販拉著自製的鐵皮小吃攤過來占攤位,他們的東西很髒,可這並不影響他們的生意。
不遠處,有幾個人在吵架,各自拿著些炊具似乎想打架又沒打。
“老子在這裏賣東西的時候,你們這些爛娃娃還不知道在哪裏撒尿拌泥巴的。敢來占我的攤位,我要你們的命。”一個五大三粗的五十幾歲的女人大聲的對兩個三十幾歲的男女吼著。
對方的女人也不甘示弱的叫著:“是了,這個攤位是你家祖傳的,你家世世代代都在這裏賣小吃,行了吧?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說這個地方就是你的,你有什麼賣地證嗎?攤位放在這裏,誰先來歸誰,你懂不懂?”
年長的女人吼了起來:“懂你MD,你們這些爛外省人農民自己在老家活不下去了,就跑到我們明坤市來搶飯碗,沒那麼便宜。”
對方的男人指著她的鼻子說:“我們已經很給你麵子了,我們都讓你一塊地方放你的小車,你還要這麼過分,那麼,我今天就不讓了。你有本事就來咬我,沒本事就給我滾。”
年長的女人歇斯底裏的叫著:“要滾的人是你們,滾——”
她在拚命的吵著,她旁邊有個佝僂得很厲害的老人為難的皺著眉頭。
年長的女人看到對方的男人想起了自己的男人,她轉過頭來狠狠的用手上的大湯勺往老人的背上掄了一勺,老人痛得嗷的叫了一聲。
她生氣的罵著:“別的女人嫁個男人吃香的喝辣的,隻有我嫁個所謂的國營單位的二手貨沒有幾年就下崗了,到頭來還是我一直養著。我養你這麼一個廢物做什麼?拿點退休工資跟人家拿低保的人有多大的區別呢?”
她一罵老人,大家就都笑眯眯的看著她罵。
陳子誠在旁邊的一個小推車買了一份洋芋,賣炸洋芋的女人高興的跟我們說著:“哎,這個老頭也才五十多歲,可是,誰見了都會說他有七十多歲的。娶了這麼一個母夜叉,天天像牲口一樣的做事,平時上班時間去上班,下班了還得回來給老婆娘家種田,病了也不給錢看病。我們家離他們家不遠,好幾次都是我老公看他可憐,給他幾片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