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年紀來，天羽本應該叫紅紅一聲“大姐姐”，但此時此刻的情景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像長輩一樣領著大自己7歲的女孩。
粗陋的衣服還是不能將15歲少女肉體的美好完全遮蓋住，順著清晨的陽光，街上男人們不安分的目光一起撫摸著少女頗為壯闊的胸部。
紅紅臉上莫名的紅暈還是沒有完全消除，在保持五米的前後距離走了一段時間後，嬌嫩中混雜著羞憤的女聲在天羽背後響起：“你慢點走，你知道去哪能給爺爺找到一壺免費的酒嗎？”
天羽這才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自己這身窮酸的扮相，終於明白過來現在自己最缺的就是幾枚銅錢。沒有這幾枚銅錢，就不會有被老叫花子視為命根子的老白幹，趕赴丐幫學藝報仇的計劃也隻能被擱置。
“紅紅——姐，那你說我們往哪走？”
這是十天以來天羽第一次主動和紅紅說話。少女的嘴唇撮了一下：“諾，還是跟著姐姐走吧。”
顯然剛剛這個白嫩小男生的一句甜甜的“姐姐”讓紅紅受益匪淺。她仔細玩弄著這其間的成就感。
子午鎮距長安城百裏之遠，算不上什麼繁華地帶，整個小鎮的酒鋪也不過幾家。常年和爺爺漂泊在外的紅紅知道青樓旁邊的那家“老九酒”的老板老九和爺爺是老交情，爺爺一年裏大部分的酒都來自老九家裏那口冒著辣味和麥子香味的大缸。
天羽靜靜地走在紅紅背後，眼睛雖然看著前方，腦子裏卻在想事情。爺爺，釋牟天，絕智大師，流乾玉，邱天，炎痕，李穆天王，還有失蹤的爸爸媽媽······短短的一個半月，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天羽一想到洪天說的李穆天王現在掌控著整個朝廷和大半個江湖勢力的時候，就覺得給爺爺報仇雪恨的那一天似乎遙遙無蹤。
“你叫天羽是吧？”少女問道。
“嗯。”
“沒有姓氏？”
“姓氏？應該姓趙吧。”嘴上這麼說，天羽心裏卻冒出巨大的疑惑。爺爺姓趙，江湖人稱“趙四爺”。可是和爺爺生活了這麼久，曆來逢人問起自己的名字時，爺爺總是以一個“天羽”帶過，卻並不提姓氏。難道我不姓趙？那我姓什麼？沒有在爺爺生前將這些問題搞清楚，天羽現在也隻有後悔的份。
“小東西，姐姐告訴你一個秘密。”少女頭也不回地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絲嘲諷。
“嗯，姐姐，你說。”天羽此刻的腦子裏很亂，隨便敷衍道。
“你不是趙琦爺爺的親孫兒。”
這句話仿若蜻蜓點水一樣在三月的清晨裏沒有驚出一絲波瀾。但天羽的心裏卻亂了套。那晚的爺爺將以前很多自己從來不知道的事告訴了自己，現在生命中發生了這麼多變故，天羽隱約覺得他還有很多未知的事。
“你為什麼這麼說？你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我不是爺爺的親孫兒。”
天羽站在舒適的陽光裏，停住了腳步。
少女也停了下來。
“爺爺和趙爺爺是多年的好友，我常聽他提起趙爺爺的故事來。”
“所以呢？”
“所以，爺爺每逢我睡不著的時候，就給我講他當年和趙爺爺闖蕩江湖的事。爺爺提起過，趙爺爺有一個兒子，叫趙然。”
天羽第一次聽到原來這個爺爺從來不願多說的兒子叫趙然。嗯，我爸爸叫趙然。
少女接著說：“爺爺每每提起趙爺爺的兒子，就不免一陣歎息。趙爺爺當年的江湖地位和影響力，在這個中原武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一頂一的大英雄豪傑。可是，趙然，身上完全沒有趙爺爺的俠義風範。吃喝嫖賭，遊手好閑，不思進取。”
對這個隻存在印象裏的父親，天羽還是有心理準備的。畢竟這麼多年來，每次牽扯到他的話題，爺爺總是避而不談。江湖大英雄的兒子完全沒有俠義風範，甚至一身痞子習氣，這當然不是一件光彩事。
“但趙然嫉妒心理極重。後來趙爺爺和當年青月教教主釋牟天結為忘年之交，兩人無論在武功修為還是人生追求方麵都有著一大堆交合點。趙爺爺漸漸把釋牟天視為自己的兒子，甚至和爺爺說，打算把一輩子的武功修為毫不保留的交給這個名震江湖的年輕人。趙然受不了這種落差，打算修煉一門厲害的武功來討得父親歡心。”
“他練的什麼武功?”
“葵花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