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抽出了匕首,割斷了綁帶,把長武纏係在胸前,腳下走起了乾坤陰陽步,就等著這群畜生進擊。
隻聽得一聲長嘯傳自密林,那群畜生好似聽到了號令般地直撲過來。蕭氏待那頭獸撲奔前心之際,身軀左移閃過獸頭,遂把匕首一分為二,左手護住長武,右手直插獸頸。剛待抽刀,左手邊又有一獸撕咬過來,但看她左手一撩刺瞎了那獸右眼。立時間傷斃了兩頭。說來也怪,其它畜生並不著急攻擊,而是掉過頭來分頭啃食那兩頭傷獸骨肉。蕭氏本來殺場中人,看出了破綻,那肯放過機會。決然出擊又傷了幾頭怪獸,毒針一並發作,那畜生無不應針而倒。好些怪獸中了毒針,那些撕咬其肉的無不中毒而死。獸群大亂,互相撕扯,蕭氏看準機會輕舒猿臂盤住樹端,向下瞭望。心中不覺驚懼,好大一群惡獸,隻見這群畜生殺得血肉橫飛,殘牙斷腿。好在隻是群有頭無腦的畜生,若要是換成仇家,可怎生是好!
大概有兩個時辰,嚎啕怪叫盡都靜了。蕭氏才飄飄落地,有沒死絕的,趕上去補上一刀了了性命。經過這場廝殺肚中難免有些饑餒。想想此地萬分凶險,就棄了小路奔大道而行。
行至一山腰,看到迎風扯起一麵幌子,上寫崗上嶺。下麵小路逼仄,隻容得一兩人通過,在嶺上拐角處卻有十幾張木桌的位置擺著吃喝。往來行腳客旅,都在此處吃食。蕭氏滿身汙血著實嚇了夥計一跳,要不是看著帶著個小孩,斷然不予接待。看著夥計驚愕,蕭氏微笑道“夥計要兩盤熟牛肉,一盤予我裝了,一盤吃喝,外加幾個饃饃,可有茶水,嗓子幹的緊!婆婆這是遇到甚橫事弄的滿身汙血?山西二十裏處遇到些山林猛獸被我屠了。瞧我這身弄髒了你的桌椅!不打緊!不打緊!我當是遇到了歹人,傷到了身體。小二可有合體的衣裳,舊的也行。我多給銀錢換了穿。稍後片刻,我先給您弄些吃食,水您先喝著,饃饃馬上就到。不多時,老板笑盈盈的幹將出來,手裏端著兩盤熟牛肉,還招呼夥計送了一盤小菜。
那老板矮敦敦身材,眼睛道也有些光芒,走眼一看也是練過些拳腳的。待他近時突然腳下一滑,眼看著兩盤牛肉都要翻在地上。婆婆知他心意無非是要試試自己身手。婆婆使了個海底馭舟將盤輕輕一帶放在桌上,老板方知遇到了高人。趕忙賠禮說道:“適才聽夥計言說老人家徒手在西林中屠了許多惡獸,方才不信故相試爾!莫怪!莫怪!不曉得地理,誤撞樹林,別無退路隻能相搏!
老人家命中有福,你知那獸名叫甚?那呼來驅使的喚作獠,呼嘯遠處的喚作琛。獠琛本非同類猶似狼狽,奈何獠軀頗大不得破。這間方圓五十裏深受其害,啃食牛馬,傷人無數。更有甚者,有些人家荒村野路,一夜間盡都白骨。那畜生哪管什麼男女妻兒就口的吃了便是。
那我今日所屠的是獠了,琛在何處?唉!那琛極其奸狡,一般躲在遠處,待獠自相殘殺後,飽食終日。真是此惡不除,方圓哪有太平安生啊!後待如何?老人家你有所不知,那獠生性強健,生殖力又極強。死過一批,還生一批,這一帶被它鬧得人煙稀少糧食絕收。人人惶恐度日,但那獠琛隻有一點降得,就是懼怕陽光,每每伺機都在密林深處。我那小孫孫就在三年前在林邊玩耍,被它扯掉半條胳膊,隻落了個剩半條胳膊的廢人。現養在家中,幽憤成疾,每日長籲短歎奈何奈何啊!此間可有官府,不曾報官嘛!唉!旁邊有位年輕人接道!報官!官府巴不得我們這些大梁舊民早點死絕了!好也省了動手!
蕭氏聽到這裏,槽牙緊咬,默然又鬆了口氣!暗暗尋思我現在姑且性命不保,哪有精神管這檔閑事。隨它去吧!正要吃肉時刻,那飯館老板的孫孫不知今日哪裏得來的消息,瘋一樣的跑來,見到蕭氏磕頭好像雞啄碎米。隻見那孩童麵容圓胖,隻可惜丟了手臂,空蕩蕩的衣袖擺來擺去。那童子跪在凳邊,哭道:“婆婆好身手,如需銀錢我囊袋裏有”。說著叫夥計從口袋掏出好大的一塊銀子來。”那老板見狀豎起臉來訓斥,不孝子,老人家還稀罕你那點銀兩。還不快給我退下,回家中養病!
那童子憤憤而走,哭泣一路到家不提。蕭氏和長武吃過飯菜,深深施禮,謝過老板款待。就要過崗,那老板不曾死心,又送予了蕭氏幾件衣物,就要留在家中短住。蕭氏哪裏肯住,別了夥計老板奔山崗下投店房去了。
一切安排停當,蕭氏悄聲對長武說:“小武看白天那個斷了手的小哥可不可憐“!小武斷然問道:“奶奶要幫他”?蕭氏正色道:“然”!不就此除了這禍害,實在難解我心頭之恨!長武聽話,奶奶就一個晚上就了結了它,明早需要什麼吃喝隻管招呼夥計辦理就好。好吧,奶奶多多保重!
是夜,星翰雲稀,蕭氏幾個提縱便來到那片樹林,盤上樹梢,靜附聽音。那畜生果然奸狡,嗅得人的味道。附在地上辨明方向。剛要嚎叫,蕭氏眼急手快鋼針出手,那孽畜吭也沒吭便倒地不起。剛要起身飄落,隻見遠處恍恍惚惚好似有幾個人影!蕭氏不禁尋思,這般荒僻之處哪來的人煙!到底是什麼人?遂放輕了腳步遠遠的跟著。
約麼著五裏有餘,那幾個人身影一晃消失在一處山洞口。蕭氏好奇離近了又看,不看便罷,隻看到山洞旁開另有出口,那出出入入確不是人,倒是剛才射殺的琛。想數了個數,卻哪裏數得過來!好歹毒的人,我還以為是野生的怪物,不想是人調教出來的。今天倒要看看虛實,是什麼人這等歹毒,使這種卑劣手段坑害百姓!
蕭氏幾個縱躍飄落山洞上口,這口本是用來通氣用的。透過岩石土包可清晰洞察山洞內動靜。隻聽得有個陰陽怪氣的的聲音說道:“這些琛可訓好了?”回大人話還需時日方能用,為什麼這次這麼慢?稟大人,不知哪來的老婆子前日射殺了不少,這孽畜通曉人性,也知道害怕!哦?多扔些活人喂食不就好了?方圓五十裏,活人亦然不多,有的占住居高向陽處,不好明著殺人。廢物,看看那個臭老太婆是什麼來曆,火速去辦。要是一般的江湖人,就放她一碼,別誤了咱的事情。珅公公的意思,如果這蠢東西能派上用處,用不著的地兒,放些也沒有大事兒。是大人,我這就加緊去辦。慢著,順便弄幾個活人過來,老的少的都行,這幾隻琛我要親自調教。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