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艸……這怎麼說打就打啊……我還不想死啊。”人到將死的那一瞬,是顧得不得尊嚴的,此刻謝慕蹲在地上緊閉雙眼抱頭痛哭的樣子,真的是在未來的日子想起來都覺得臉紅。但也沒人會怪他,死亡如蛛絲,在這個異世界裏,遍布的網無時無刻不在宣告著死亡,有人看透了生生死死固然麻木了,但像謝慕這樣的,也不可不謂純真。
可是,總是會習慣的,不是嘛?就像婁清晞,她的第一反應是拔劍以備,她明白,拚死或許不會死,等死才無一線生機。
聲音忽然就靜下來了,宛若沒有一絲呼吸,整個世界成了巨大的消聲穀,謝慕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死了,畢竟在這個世界裏,殺人也不用手的,一陣風一片葉殺人的手法也屢見不鮮。他試探著睜了一隻眼,還未看清楚什麼,聲音乍起,轟隆一聲,山崩地裂,巨大的氣旋仿若海嘯一般湧來,但謝慕卻未察覺到一絲風,沒有一個汗毛因此而蠢蠢欲動。他捂著耳朵,再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原來是身前站著人,細辨認原來是那個不算老的老頭。
“老……老頭?不、不對,老先生。”謝慕喚了一聲,老者轉身,依然戴著麵具,風將他的衣衫吹的有些亂。
“哈哈哈,小子,我說過咱們有緣。”老頭大笑著說。
謝慕嘴角抽了抽,這老家夥現在還能笑得出來?
但老頭哪裏會理會這些,轉過頭去,煙塵已消,三道身影正於半空中操持,風卷殘雲之勢,一如既往地在這些人身上轉著圈。其中有一人實在麵生,一襲白袍陳舊,像是洗掉了色一般,倒是頗有些仙風道骨,頭發花白,長長的胡須在風裏麵直往臉上拍,也不見招數,倒似無招勝有招,隻是狂風如鐵劍,片片不留人。
稍過了會兒,三人將將有分開之勢,便心有靈犀般止招後退,白頭發老頭刹那間就到了跟前。
老頭微笑著捋他白花花的胡子,負身而立,絲毫不見剛剛大鬥過一場的模樣。
遠處伶的聲音傳來:“秋長天,各門派間的私事,你也要管?”
“哈哈,”秋長天笑將起來,“門派已消,你們這又算什麼私事?”
“秋長天,你就不怕他們的今日是你落霞一門的明日?”冷使者眸色淡淡,輕輕開口,但是氣勢,卻是旁人學不來的。
“今日不問明日事。”秋長天如鬆又如晚風,不進也不退,一直是溫溫柔柔的。
“為了這兩個人,值得嗎?”冷抬了抬眼,又問一句。
“你殺那麼多人,可又值得?”秋長天眯著眼,反將一軍。
雙方都不再說話,隻有將來的雨,躲在雲層中訕笑。
“伶,我們走。”冷使者審時度勢一般,終究開了口。
“冷,你說什麼?”伶使者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往日裏不要命一般的冷,竟然會自行退去。
“對付一個秋長天已經很吃力了,你看那邊,還有一個秋長水,落霞一門,三聖來了其二,我們不為求死。”冷頭頭是道的分析著卻,聽的伶使者心裏驚濤駭浪,這還是少有的冰塊臉一次說這麼多話。
“也是,這附近也有結界流動的痕跡,若是打起來,也占不到幾分便宜。”伶使者也將局勢看的透徹,也清楚目前的形勢。
“既然如此,那便給落霞門一個麵子,記得還哦。”伶使者自然懂得利弊的,空懸於天上,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衝著底下四個人說。
話還未盡,人影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