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山。
暮陽殘照,眼看就是天黑,篝火燃起,怪色煙霧彌漫著整個山梁,一時間,眾妖紛紜,全部聚集到了一起。
這裏雖不是仙境,但山中絕情幽冥的靜水流深絕不是任何地方都可以媲美的。
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因為此處獨一無二的設計。
幽冥的上方看似空空如也,實際,空中全是咒陣,幽冥之大,卻隻有大門一個出口。
至於那些梨樹,看似相同,卻有冥外樹和冥內樹之分,前者為解藥,後者為毒藥,相生相克。
孫悟空和其他三人早已喬裝打扮偽成小妖混入眾妖其中,等候月墨的出現。
在此之前,同其他人一樣,圍著篝火,飲酒談笑。
突兀,一陣笛聲傳來,月鴦驚得站起,噬魂吹出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月璃拉她坐下,淡淡言道“靜觀其變。”
月鴦微微蹙眉看向笛聲的源頭,那正是從絕情幽冥裏傳出來的。
猛然間一襲寒風吹滅了所有燈火,潔雲稀散,天色愈加暗沉詭異。
這時,幽冥的外壁忽的隱隱發亮,隨即光芒四射刺得人眼睛發痛,又一霎,光華轉瞬即逝。
冥門開啟,一個墨衣錦服的男子走出,儀表堂堂,翩翩年少,想必他就是月墨了。
隨後走出的,是一個戴著白色麵紗的女子,遠遠望去,身軀曼妙,婀娜多姿,即便霧裏看花,卻也知道一定是個鶯慚燕妒的美人。
“今日,一慶本王大勝月鴦登上冥主之位,二慶本王喜得一國色天香的妙顏夫人,今夜眾座隨意狂歡,莫要嫌棄本地僻壤才好。”
話落,眾妖王紛紛作揖恭維。
“冥主哪裏話,小王還嫌自己奉上的禮物折了冥主的臉麵!”
“大王相貌堂堂,夫人定不是什麼庸脂俗粉,何不摘去麵紗給我們見見,好讓大家一飽眼福啊!”
“是啊!是啊!”
“……”
“……”
此話一出,竟惹得眾妖千呼萬喚,月墨扭頭衝身後的女子笑笑道“那要問夫人意下如何。”
女子先是沉默,後又點點頭摘下麵紗,一時之間,整個風月山沸騰了起來,一一稱讚女子的絕佳玉顏,唯獨,他們沒有。
這張臉直叫孫悟空目瞪口呆,月鴦眉頭微蹙,目光如刃,死死盯著男人身後的所謂佳人。
——蝶舞。
“夫人好生貌美,不知大王是從何處尋得的美人,相遇相識說來聽聽,也好增添一番興致啊!”
妖群中不知誰開的口,頓時又激起一片嘩然。
月墨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安靜,隨之頓了幾秒道“我本欲對上任冥主斬草除根,卻在路上偶遇夫人,見到如此羞花之容,一見傾心,交談之際,不料夫人竟是女中丈夫,早早奪了月鴦的噬魂,知曉本王身份後便將噬魂奉獻於我當做定情之物,此乃天賜良緣,不想血光染了喜事,便寬恕饒了月鴦,不再追殺。”
聽至此,月鴦驀地一聲冷笑,好一個斬草除根!好一段天賜良緣!不來找她恐怕是因為有了噬魂便再無顧慮之憂了,說得比唱戲還動聽,也真是難為他了!
月冥氣得臉通紅,袖子裏的暗鏢已經按捺不住了,正要起身,月璃趕忙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月冥憤憤哼了一聲,小嘴一撅別過臉去,見她情緒平複了月璃方才鬆手,隨之冷眸掃向孫悟空,低聲言道
“她,就是你的朋友?”
孫悟空微微點頭,蝶舞自作,即便月鴦答應了不殺蝶舞,但看這兩人的臉色,想護著她也是不易的吧?
他又眯了眯眼,那個月墨,不是狐狸,而是隻狼妖!風月山不是狐狸窩麼?怎會多出一隻狼來?
“噬魂在他手裏,怎麼辦?”月冥陰沉著臉,仿佛一觸即發,這個叛徒自稱本王,豈不是連月鴦狐王的身份也一並奪了去?風月無狐王,狼妖稱霸主?
“除了我,沒有人能控製噬魂。”月鴦冷冷道,眼睛卻死死盯著蝶舞。
“對不起,她……”孫悟空喏喏道。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月鴦收回視線看著他“這條路是她選的,跟你無關。”
“你會殺她麼?”孫悟空深知自己袒護蝶舞已是理虧,但蝶舞心腸確實不壞。
“你大可放心,既然答應你了,我便不會拿她怎樣。”
“月鴦!”月冥激憤起來“這種人你留她做什麼?!”
“不能言而無信不是?”月鴦詭異一笑“殺了,豈不可惜了這段‘天賜良緣’?”
“你要做什麼?!”她這話笑裏藏刀,孫悟空不由得心中一緊。
月鴦沒有理會,悄然起身扯下了披風,嫣然一笑,魅顏盡展,一時的焦點全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