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駭人的是,
劫妖無窮無盡,多如茫海,這幾隻還僅是其中一個小類而已。
“呼~”
宋仁頭這輩子的恐懼,
也在方才升騰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了。
他半癱在地,
也不管什麼劫妖殺來,
就眼睜睜看著夜空中男人瀟灑殺妖的宏大場麵。
古劍不斷掀出大片銀色劍芒,斬得這片夜空如不夜之城一般璀璨明亮,除了那令人頭皮欲炸的無窮哀嚎聲。
劫妖們仿若殘葉,就此被輕易碾落成泥。
一人一劍,仿若合一。
那劍,
已具霓裳仙子舞姿之韻。
那人,
頗有月下酒仙灑脫之意。
殺妖化劫,
施術證道!
姿貌不如謫仙出塵,
境界卻勝劍仙超凡。
任你,
什麼邪魔妖道,
任你,
什麼劫氣難數,
皆不敵一柄破舊古劍。
我有一劍,
可斬滅千山萬川!!
……
……
宋仁頭癡癡,
他心想,
自己二十年多來最美的盛景,亦不過如此吧?
此強,堪絕頂。
這便就是,
對方口中所說的“術”麼?
太強,
太令人向往了。
宋仁頭的心也為之不停震動,
如果他能學之,
連天道極劫所化的無窮劫妖,都在這以氣馭劍的神術下化作虛無,何需還愁那些什麼隱藏在暗處窺伺他體質的存在?
宋仁頭突然想拜師了,
誰讓那女人和黑四爺一身本領,卻什麼也不教他。
連他凝聚氣數之鎧也是自己領悟來的,
氣數之晷僅僅也隻能替他升華氣數,這種錦上添花的輔助工具卻遠遠比不了雪中送炭來得要好。
何況宋仁頭此時一身的氣數,
偏偏隻能像捏橡皮泥一樣生澀的手法,將氣數凝成沒有任何神韻的鎧甲,和死物無異,甚至極為消耗精力。
連兩隻影命妖都能追著他殺,想來也更是氣人。
問題是,宋仁頭這麼有頭有臉的社會主義接班人,怎麼能對一個未知世界的人行拜師之禮呢?
有些糾結啊,
他可不能給社會主義接班人丟臉!!
好,
那就等對方主動收他,然後再來個欲迎還拒。
宋仁頭讓這個世界知道,什麼叫做社會主義高於一切!
你強讓你強,
社會主義永長存!
你橫任你橫,
社會主義淩絕頂!
……
這一夜,
劍芒亮徹天幕無邊,
斬盡劫妖量媲星辰。
大地上山川,
或深壑,
或巨痕,
皆是一劍舞動所至。
漫漫長夜快盡,即便一開局就凶天煞地的劫妖們異常覬覦男人身上的造化,如今卻也是被殺得隻剩退意。
宋仁頭發現男人身上的金色氣數,
在劫妖攻勢最凶的時刻,屢屢轟然亮起,直接將劫妖們誅滅得連緩慢化作虛無的機會都沒給。
這種手段,幾乎是高明到了一個量級。
宋仁頭怎麼也沒有想到,氣數竟是能達到這種殺敵禦己的程度!!
此刻,
東方有一線黎白升起。
“噫!”
一隻極為華貴白色鳳鸞掠天而來,穩穩落在一顆千丈大的梧桐木上,它渾身充滿聖潔,眼眸中也寫滿尊崇。
一聲清脆鳥鳴,
整片天地也徹底化作白晝。
劫妖們見之,一張張猙獰的凶臉也變得畏懼至極,它們像潮汐一樣瘋狂回流,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是徹底消失在遠方了。
也不知,劫妖畏懼日光。
還是,畏懼這一隻喚出光明的神鳥。
千丈梧桐木上,
那一隻白鳳身上驟然亮起刺目的聖潔白光,
就像是在警告這天地間一切邪祟一般。
不時,
光芒退散,白鳳也隨之消失了。
宋仁頭猛地張開昏花的眸子,壓根沒有看清楚它是飛走的,還是以著不為人知的秘術來憑空消失的……
“那隻鳳能這般輕易驚退劫妖,它到底是什麼來曆?”宋仁頭對著已經來到山腰的男人問道。
男人輕歎,擠出四個字來。
“鳴天白鳳……”